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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江
平心而論
每一個人都知道,日子是一天一天過,人的成長也要一點一滴地積累,人的生長絕不能違背自然規律。《揠苗助長》的故事小學就學了,都知道若靠外人“助苗長矣”,後果只能是“苗則槁矣”。
媒體報道,呼和浩特市實驗中學初一某“火箭班”的一位學生,期末考試成績單上,他的期末考試排名從全年級的290多名落到了600多名。孩子在拿到成績單回家後,直接蹬上窗口前的一條木凳從11層一躍而下。出現場的民警判斷,從錄像上顯示的毫不猶豫的態度看,這個孩子在回家的路上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
在替孩子的父母難過、替這個夭折了的小生命哀嘆的同時,不知有多少人在心裏想到了揠苗助長的故事。這個孩子,生前是“火箭班”的學生。通過班級的名稱多數人能判斷得出,孩子的學習成績應該是很不錯的,大約只有這樣,才能取得在“火箭班”的學習資格。但不知,孩子在“火箭班”拼命努力學習、想不辜負父母老師的希望取得人生的飛速提升的過程中,心靈承受了多麼大的壓力、痛苦和折磨,以至於孩子寧願用生的希望和歡樂去換取死的平靜和輕鬆?
孩子的離世,確實太過令人痛惜且令人深思。也許公衆不應該簡單地把責任推給老師和家長。學生在考試,其實老師們也在考試,學生們的成績,也是對老師們半年來辛勤工作的考量。當整個教育環境對於老師們的要求和壓力超過了一個成人能夠擔當的程度時,老師們內心的煎熬也不是旁人能夠輕易揣測並妄下論斷的。而家長,在老師的要求下(比
如死者的母親就一天接到過20多條老師的短信),則把這種壓力經過自身的緊張不安再度放大並傳遞給自己的孩子。所有壓力的終端,就是這些身心尚未成熟的中小學生。只恐孩子們的身心,如今真的是“載不動,許多愁”!
期末考試剛過,相信大多數中小學生的學生家長也都經歷了不同程度的焦慮和緊張。在度過了期末進入寒假的時候,很有可能一些學生和家長會再度投入到緊張的課外學習和提前學習的進程中。曾經有資深的教育工作者坦言:如今的教育環境,“提前搶跑”可能是惟一的制勝法寶。這句話可能正揭示出“火箭班”這位孩子迅速“槁矣”的主要原因。當一個社會、當整個的教育環境都期待着孩子們坐着火箭以完全違背自然規律的速度靠近人生目標時,孩子們很有可能從火箭上跌落下來,甚至很有可能主動從火箭上一躍而下。真的有幸坐着火箭到了站的孩子,會不會在回首時茫然不知,自己的成長,除了不停地承受壓力、戰勝煎熬以外,還有什麼稱得上是幸福和值得感激的事情?F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