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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奧巴馬發表2012年國情諮文時,坐在總統夫人身後的是紐約州檢察長埃裡克·施奈德曼(見右圖)。安排在如此彰顯尊榮的位置,僅憑州檢察長這一頭銜顯然不足以解釋。在白宮及民主黨激進派眼中,施奈德曼是民主黨傳統價值觀最忠誠的捍衛者和代言人。一鳴驚人
擔任紐約州檢察長剛幾個月,身為民主黨人的施奈德曼就因挑戰『大老板』——總統奧巴馬而先聲奪人。
美國次貸危機拖垮房市,不少『房奴』因無法按期償還貸款而喪失房屋抵押贖回權。2010年,媒體曝光一些大銀行等抵押貸款服務商制造大批『止贖』冤假錯案,一些已償清貸款或從未抵押的房產被錯誤止贖。
2011年,奧巴馬政府籌謀與銀行業達成調解方案,讓各大銀行向遭遇止贖冤案的房屋業主提供補償,條件是不再追究銀行的法律責任。這項交易需要全美50個州檢察長支持配合,但施奈德曼抨擊政府縱容華爾街,積極推動對銀行業加重處罰。2012年,奧巴馬政府作出妥協,把銀行業支付的補償金提高數十億美元,並保留對相關違規行為進一步訴訟的權利。作為對施奈德曼『諫言』的肯定,白宮成立了一個調查止贖違規行為的特別工作組,由施奈德曼領銜。
經此一役,施奈德曼在美國『左派』民主黨眼裡成了香餑餑,不僅上了『激進派』刊物《美國展望》雜志封面,而且成為微軟—全國廣播公司(MSNBC)電視節目的紅人。
激進律師
施奈德曼的父親是一名曾服務於華爾街巨頭的公司法律師,家境富裕。施奈德曼中學就讀於紐約市精英私立學校三一學校,1982年以優異成績畢業於哈佛大學法學院。
施奈德曼的政治理念從以下一番話中清楚顯現:『我成長於20世紀60年代,當時人們認為世事不完美,但大家都應為爭取擴大平等和公正而奮斗,那就是我眼中的世界。我祖父連小學都沒讀完,我父親靠福利法案纔上了法學院。他得到後來的地位,靠的是一個願意在人民身上投資的政府。』
畢業後,施奈德曼子承父業,在一家律師事務所工作,有12年獨立執業經驗,代理客戶包括美國證券交易所和美林銀行等大機構。同時他積極投身公益性法律服務工作,比如替公寓租戶把毒販鄰居趕出住所。
他在紐約州民主黨圈內名望漸盛,1998年競選紐約州參議員成功,並連任5屆,直至2010年。
2010年,沒有任何司法部門工作經驗的施奈德曼在人纔濟濟的民主黨候選人中以微弱優勢勝出,出任紐約州檢察長,靠的正是當地工會和少數族裔社群領導人等『激進派』支持。
平衡藝術
擔任州檢察長後,施奈德曼第一件事是發起打擊盜用挪用公款行動,包括成立一個保護納稅人小組,負責追查州政府外包工程中的腐敗、盜用養老基金和大規模偷稅漏稅等違法行為。他熱衷推動解決一些關系民生的案件,比如幫遭遇惡意欠薪的建築工人拿到補償等。這類案件雖有重要意義,卻並不能產生讓人矚目的『政績』。
不久,美國政府的金融救援計劃讓施奈德曼獲得在全國范圍樹立威望的機會。大部分州檢察長同意華盛頓與華爾街的初步調解方案,希望止贖房屋業主盡早得到補償。但施奈德曼認為華爾街應該得到更深刻教訓,於是高調反對這一方案。他爭取到加利福尼亞州檢察長卡瑪拉·哈裡斯支持,因為加州受害房屋業主最多,在媒體上所獲關注度也最高。
代表聯邦政府的主要談判者、住房和城市發展部長肖恩·多諾萬回憶,他與施奈德曼最初也有過激烈交鋒。『他固然是個典型的激進主義者,但同時也是個務實主義者。說到底,談判是為了讓房屋業主獲得幫助。』
最終方案對雙方來說都是一種妥協。銀行業將對還貸困難的『房奴』掏出250億美元救援資金,以換取相關訴訟豁免權。而一些激進派團體仍不甚滿意,因為直接從銀行口袋掏出來的救援金只有50億美元。
『埃裡克從慣於向民選官員施壓的激進主義運動中脫穎而出,然而他又是一名州級官員,這兩個角色之間存在一種彼此牽制的張力。』評論員戴維·西羅塔說,『一方面要敢於和政府唱對臺戲,說你們應該多做一些;另一方面又要對草根運動說,我們拿半塊面包就該知足了。我認為他在平衡這種關系方面做得很好。』
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