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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以鑫一位年輕的同事遇到我大嘆苦經:好不容易盼着兒子上了小學,本來以爲從此可以不管穿衣吃飯、遊戲玩樂,樂得輕鬆了。可是,怎麼也沒有料到,自打進了小學門,我和他媽就沒有安生過。我很奇怪,就問是不是現在小學生的學習壓力就很重?這位同事又是一聲長嘆:問題在於,我們做家長的天天都被老師緊緊地抓住了!我有些不理解,他接着說了我幾乎隨即目瞪口呆的事:天天都要給兒子的各式各樣東西簽名,作業簽名、複習簽名、預習簽名、測驗簽名、考試簽名,還有五花八門的活動簽名……
這可是聞所未聞的了。在我的記憶中,小時候讀小學中學,也有家長簽名的,但只是在一學期終了的“學校家庭聯繫冊”上要簽名,那上面有考試成績、品德評語之類。不多,也就是一個簽名。二十年前,兒子上小學中學,好像和我們那時候差不多,也就是一學期一次吧。怎麼到了21世紀了,我們的家長倒要天天籤那沒完沒了的名?
我的這位同事還義憤填膺:小孩剛進校門,老師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家長寫出手機號,而且爸爸媽媽的都要。有了手機真是方便呀,老師可以隨時隨地撥打手機,內容基本上都是投訴控告,什麼上課做小動作啦不安心聽講啦和同學吵架啦和老師頂嘴啦。最可怕的是,手機語言乾脆利落:馬上到學校來一次。弄得我和他媽心驚肉跳、三腳並作兩步、扔下一切立即往學校跑——我已經得了手機恐懼症,一聽手機響,就會心動加速、渾身哆嗦。
我望着這位同事,真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我忍不住說了一句:家長成爲“人質”?
也許,現在的小孩多爲獨生子女,老師知道孩子在家長心目中的地位。但是,把什麼都往家長身上推、什麼都要緊緊拽住家長,我覺得,是不是老師想推卸責任,或者是首先說明孩子的一切都要由家長負責?就拿每天作業複習預習都要家長簽名,就是意味着家長都要明白都要清楚都要了如指掌?以後小孩的變好變壞,那麼責任人就是家長。到了某一天,老師可以變得毫無責任,爲什麼?因爲一切的一切,你家長應該是早就知道了解的,同老師學校又有何干系?
我估計,對於家長的這種“人質”地位,家長沒有誰會樂意高興,但也不敢反對,其原因就是怕得罪老師,而讓自己的孩子穿上小鞋——那以後的日子就會越想越恐怖了。而學校和老師到時候就會把一切都撇得一乾二淨,而且是勿謂言之不預也。想想也是,真的學生成績不佳、出了什麼事情,有些家長還真會找上學校門。
看來,現在這種“人質”情況形成的原因也比較複雜,但是,把家長弄得苦不堪言、疲於奔命,總歸不是一個辦法。我特別欣賞聖經裏的一句名言:讓上帝的歸上帝,讓愷撒的歸愷撒。人類社會總有分工。當孩子進了學校,家長理應更多的責任是管好孩子的生活,而老師就是要教好學生,使孩子在德智體美勞等方面健康發展。這裏應該有不同的分工,或者說是側重點。
現在的麻煩是,很多地方搞混淆了,家裏幾乎成爲學校,而家長還得進修各類課程。可不麼,老師還有學科的區分,教什麼都有專業。可對家長,那可不得了了不得,語文數學外語外,還有音體美,還有多種興趣班,都得成爲內行都得成爲輔導,乃至行家裏手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