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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立早跟著一臺學習機學英語,現在英語口語已經相當不錯了。胡國球 攝
喻立早的求學之路有如霧裡看花,現在還無法知道如何進行下去更合適。胡國球 攝
12歲的喻立早(化名)在母親的眼中是個“有過人天資”的孩子:自學電腦,很快熟悉操作,能編寫小程序;自學電子琴,很快就能彈奏出悅耳的曲子;自學教材,很快記住課本上的知識點且熟練運用……
但在一些老師眼中,喻立早更多展現的卻是“問題少年”的一面:無視課堂紀律;不善於與同學溝通,曾經把開水瓶中的熱水潑到同學臉上;偷偷進入老師辦公室,把老師的電腦硬盤格式化;剛剛結束的初一語文期末考是0分……
種種的“特立獨行”,使得全班的學生家長兩次聯名上書,要求他調離班級,而學校對喻立早也有些束手無策。
喻立早的求學之路將會如何進行下去尚不可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必然與大多數孩子的“運行軌跡”有著差異。
寒假來了,春節近了。
時下,大多數的學生家長正在陪伴兒女,准備過一個開心年。但家住莞城的羅女士,這個寒假卻過得異常懮心。
羅女士越來越認為,剛滿12歲的兒子喻立早很有天賦,可惜卻很難適應義務教育階段學校的學習節奏。
她一直認為,兒子是個“偏纔少年”,能自學教材,無師自通,能熟練操作電腦編寫程序。然而,在學校老師同學眼裡,喻立早是個“問題少年”,常乾擾正常的課堂秩序,與同學起爭執,還愛幫老師重裝電腦、清空硬盤裡的所有資料。
那麼,像喻立早這樣的“特殊”少年,是應該繼續留在學校?還是走出來,尋找更適合的學習方式呢?
母親眼中的“偏纔少年”
2月1日,在莞城八達路一棟宿捨樓裡,喻立早看到陌生人來訪,迅速溜進了自己的房間。但是,他又禁不住好奇心的誘惑,時不時地走到母親羅女士身旁,一言不發地玩手機、吃棒棒糖、玩電子學習機……
今年12歲的喻立早,目前正在某中學初中部的一年級學習。他個頭不大,身體結實,肥嘟嘟的臉上留有一兩個疤痕。他不大愛跟別人說話,只愛跟羅女士講話。
羅女士稱,兒子喻立早的“命運是悲慘的”,因為小學不幸的經歷,喻立早害怕與外人相處,學業幾乎荒廢了。為了更好地照顧兒子,她主動放棄了勞動局一家事業單位的工作,每個月領著400元的低保補貼過日子。
羅女士說,從小開始,喻立早就表現出“過人的天資”。
他自學電腦,很快熟悉了電腦的操作,能重裝電腦操作系統,甚至能自主編寫小程序,用鼠標輕輕點擊小程序,美麗的玫瑰花就能綻放滿電腦屏幕;
他自學電子琴,很快就對電子琴的操作頗為熟練,彈奏出悅耳的曲子;
他自學教材,很快記住了課本上的知識點,能熟練地運用各個知識點,四年級的期末考試,數學成績為“優”、英語成績為“A”,而語文成績較差,僅為“合格”;
在用壞了三臺電子學習機、熟看新世紀英語教材的視頻之後,喻立早熟知英國、美國英語等發音,很好地理解女主角追尋音樂夢想,最終“Dream come ture”的勵志故事;
……
然而,有著這些天賦的喻立早卻有著另外一面。在羅女士的記憶中,2006年進入小學之後,喻立早常與同學發生摩擦,以至不敢去上學。
有一次,他頭部受傷,回到家中臥床一周時間,每天很少進食。一到學校門口,就緊緊地抓住羅女士的雙手,不敢踏進校園一步。屢被“驚嚇”的喻立早,越來越離群,甚至休學在家自學,被認為患有“自閉癥”。
2012年7月,喻立早昇上了一所公辦初中學校。
羅女士希望新學校能改變喻立早離群、自閉的癥狀,能順利進入學習狀態。萬萬沒想到的是,進入初中的喻立早依然“特立獨行”:無法適應初中的學習生活,常在課堂外游蕩,甚至到教師辦公室玩電腦……自然而然,成績一落千丈。
羅女士說,從彈電子琴、玩電腦和學英語的能力來看,喻立早算是一個“偏纔”。可是,“偏纔”也需要學習普通文化知識。那麼,喻立早在有書可讀的基礎上,怎樣纔能讀好書呢?她想在這個寒假找到答案。
老師眼中的“問題少年”
“偏纔少年”的另一面,是“問題少年”。
與羅女士感受不同的是,數名科任老師認為喻立早確實有些“自閉”,情緒不穩定,給班級和同學帶來了“不少麻煩事”,以致全班的學生家長兩次聯名上書,要求他調離班級。
該校一名老師說,在課堂上,老師向全班詢問說:“用這方法解題,好不好?”全班學生回答說“好”。兩秒鍾後,喻立早會回答說:“好個屁!”老師向全班詢問說:“這個答案,對不對?”全班學生回答“對”。兩秒鍾後,喻立早會回答說:“對個屁!”有時,課堂上的師生互動幾乎無法繼續下去。
在課外,喻立早不善於與同學溝通,常常積攢了負面情緒便到班裡發泄,推倒書桌、扔掉課本,甚至把開水瓶中的熱水潑到同學臉上。更為嚴重的是,他曾與一名同學起衝突,大打出手,打得那位同學眼角膜開裂,不得不到醫院治療。
他不僅會給同學帶來不良影響,還使老師無法正常工作。
一名科任老師說,迷戀電腦的喻立早會偷偷來到老師辦公室,打開老師們的電腦,把電腦硬盤格式化,再重裝電腦系統,年紀稍長不大懂電腦的老師,常常陷入無電腦可用,找不回以往儲存資料的狀態;愛玩喇叭的喻立早還曾經拆解了老師辦公桌上的喇叭,帶到課室中玩,短路的喇叭直冒白煙;他愛玩電器,乾脆到雜物間找來一個電風扇,為班裡重裝了一個電風扇……
喻立早的班主任說,他從教28年了,也在家長積累了一些口碑。但是,第一次遇到喻立早這樣的“特例”,始終找不到更好的教育方法。盡管如此,學校和老師們沒有放棄,而是在找更多的辦法。
可以說,喻立早就像“明星學生”,全校上下想了很多辦法,例如:他只要一周時間遵守紀律,即可獲得獎狀的精神獎勵;一段時間遵守紀律,即可獲得學校的免費午餐,能吃到又肥又嫩的雞腿。然而,這一切措施似乎都不能奏效,喻立早還是經常發泄情緒,做出很多非常規的事情來。
班主任感嘆說,初一上學期期末成績已“出爐”,喻立早的語數英等八科中考科目的分數為41分,其中語文成績為0分,數學成績為3分,而不計入中考成績的計算機成績為62分,超過了所有科目的總成績。
他說,每一天,他要至少花多一個小時的時間,來陪伴在喻立早身旁,唯恐發生意外無法保障班裡其他學生的安全。“倘若有一天,他要傷害班裡的同學,我只有用自己的身體擋上去了。”
一定要在義務階段學校學習?
對於喻立早在初一上學期取得的成績,羅女士很不滿意,認為“不能再耽擱了”。
不久前,羅女士身揣200元,帶著喻立早去到廣州。在廣州兩天,母子倆只吃了一個快餐,還有一盒泡面,沒錢住旅館,就在火車站露宿。而兒子喻立早依靠一個三星手機,利用手機導航,步行順利地找到省教育廳、省殘聯等地方。
羅女士說,依靠手機導航就能順利找到相隔很遠的兩個地方,足以證明喻立早的智商。或許,她也意識到喻立早在義務教育階段學校存在的問題,而希望喻立早能進入省殘聯的下屬的學校,學到更多的文化知識。甚至期望,喻立早有很好的英文基礎,可以到外國語學校學習。
喻立早的科任老師說,雖然教育提倡“有教無類”,但像喻立早這樣的學生,已經嚴重影響到了班級、學校的教學秩序,使整個班級都處於不安全的狀態。那麼,他為何一定還要在義務教育階段學校就讀呢?
他建議說,學校應該對喻立早進行評估,看其是否適合繼續留在義務教育階段學校就讀。退一步講,他有電腦特長,就應該到特殊教育學校,重點培養電腦技術特長,以後也可以獲得一技之長。
就喻立早的特殊情況,市教育局有關負責人回應說,根據《義務教育法》,適齡學生都要到附近的義務教育階段學校接受教育,一個小孩都不能放棄。對於學校來說,遇到了比較“特殊”的學生,只有采取一些特殊的教育方法,“對癥下藥,來更好地教育他們了”。
他說,東莞有特殊教育學校啟智學校,但並不適合喻立早,也不存在適應喻立早的特殊教育學校。況且,該學生是否願意到特殊教育學校,還需要征得家長的同意。(記者吳少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