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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願望
-王者東
儘管北國的冰雪還封凍着,但我們知道——已經立春好久了,按二十四節氣來說,我們已經在春天的門檻裏站着了。
在這個春天的節日裏,大家都祈福一年更比一年好,環衛工人崔桂清也有一個春天的願望——想爲她照顧已久的智障人士朱天德找一個對象。這不算突發奇想,更不是照顧太久了想推出去,而是崔大姐想得長遠,是一種親姐姐疼弟弟的體現,她在尋思——弟弟以後的人生路還長着呢,這麼一個人過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總得有個相依爲命的伴兒吧?
他們不是姐弟,勝似姐弟,11年後,朱天德已經而立之年了,崔大姐也已經跨過半百,俗話說:日久見人心。崔大姐讓我們見識了一位清潔工、馬路天使金子般的赤誠,其品行也像她的名字——芳德若花、冰清玉潔。
也別說崔大姐的想法是癡心妄想,殘疾人也有找對象、成家立業的權利,況且朱天德只有35歲,只是輕微智障,他同樣有娶妻生子的能力,只是命運不濟,暫時陷於人生的階段性泥沼之中,需要大家拉一把、扶一把。你要是有心幫他,身邊也有合適的女士,可以當一把成人之美的紅娘……
本報記者曉巖實習生杜田野
“崔姨對我可好了,不但給我洗衣服,還給我找房子租住。”每當和熟人說話時,寬城區環衛工人朱天德都會對崔姨讚不絕口,他口中的崔姨就是寬城區環衛保潔處新發大隊的班長崔桂清。11年前,在朱天德當上環衛工人的那一天起,崔桂清就一直在生活上對他進行照顧,一照顧就是11年。
而對於朱天德而言,在工作上,崔桂清是班長,他們屬於上下級的關係;在生活中,崔桂清就是他的媽,幫他洗洗涮涮、縫縫補補,還幫着攢錢。“我現在還有個最大的心願,就是能給朱天德找個媳婦,照顧他以後的生活。”
2月10日,中央電視臺新聞頻道《新春走基層》以《在崗位上——城市環衛工人》爲題,報道了長春市寬城區環衛工人崔桂清的感人事蹟,並用鏡頭真實記錄了她的工作情景。19日上午,記者走進了崔桂清的生活,發現了她身上有這樣一段感人至深的故事。
環衛女工幫輕微智障小夥找工作
“慢慢幹,你看鼻涕都下來了,不知道擦一下嗎?”當日上午,記者在吳淞路與東一條街交會處看到,崔桂清和朱天德以及新發大隊的環衛工人在清理路面的積雪和積冰,當看到朱天德光顧着幹活,忘記擦拭流淌下來的鼻涕時,崔桂清忙停下手中的工具,從衣兜內掏出手紙幫朱天德擦去流淌下來的鼻涕,還不忘叮囑朱天德注意衛生。
“姨,這個髒了,這個也髒了,你明天再給我洗洗唄。”望着崔桂清的叮囑,朱天德指着身上的衣服裂開嘴笑了笑說,“崔姨,你對我最好了,我一定好好幹活。”
崔桂清告訴記者,朱天德有輕微的智障,但幹活特別的踏實,從來都不偷懶。“小朱子當上環衛工人還是我給介紹來的呢。”
“你們這裏招不招人啊,你看我可以不?”11年前,崔桂清是寬城區環境衛生保潔處新發隊的一名班長,負責南京大街附近的保潔區域。那年冬天,朱天德在街上溜達,並主動找崔桂清。崔桂清看這小夥挺實在,和小夥也簡單地聊了聊,得知小夥獨身一人在長春,智力上稍有些障礙。
“我看這小夥挺實在,幹活也踏實,雖然話不多,但是隻要誰有活,他也指定幫忙幹,漸漸的和大夥熟悉後,大家都叫他小朱子。”崔桂清說,看到小朱子沒有工作,她就把小朱子介紹到環衛保潔處工作了。
環衛工夫妻照顧智障同事11年
“孩子可憐,看到他的衣服總是埋汰的,心裏也不得勁,看着他吃不上飯,心裏也挺難受。”從最開始的同情到現在,轉眼崔桂清已經照顧他11年了。崔桂清說,當時她也沒有想到會照顧這麼長的時間。“主要是這個孩子太可憐了,能幫就幫一把唄,這也是誰都會做的事情啊。”
崔桂清表示,她照顧朱天德比照顧兒子還細心。“小朱子都35歲了,這麼大,我還得給洗衣服呢,像小孩一樣的照顧,我兒子15歲的時候就不用了。”崔桂清說,從她知道小朱子的情況後,就一直在生活上對他進行照顧。
“考慮到小朱子一個人生活不方便,我就盡力在我家附近找房子,這樣也能更好地照顧他啊。”崔桂清告訴記者,她的老伴兒也是一名環衛工人,照顧朱天德的事情,全家人都非常支持。“有時候,小朱子來我們家,我沒有照顧到的時候,老伴兒就會拿出好東西給他吃,兒子也非常支持我照顧小朱子。”
據新發大隊大隊長田春龍介紹,在小朱子的出租房裏,他們基本上每天都能看到崔桂清在竈臺前忙活,每週都能看見崔桂清從小朱子的家裏拿幾件髒衣服回家。“他們倆就像母子一樣,有時候我們都會笑着對崔姐說:‘這是不是你另外一個兒子啊,你家的兒子可要生氣了’。而每當這個時候,崔姐總是說,‘這孩子挺可憐的,能幫就幫一下吧’。”田春龍說,他們都非常佩服崔桂清的毅力,一照顧就是11年,一般的母親都不一定能做到這一點。
環衛女工幫同事攢下萬元積蓄
“崔姨不光給我洗外衣,就連襪子、褲衩都給我洗,還讓我一週至少換一次呢。”朱天德告訴記者,“我的錢也都是崔姨幫着管,她怕我亂花,都有兩萬多元了。”
崔桂清說,小朱子人好,就願意請人吃飯,他們怕小朱子亂花錢,幾年前,就開始幫着他攢錢。“怕有啥意外,我還讓其他的工友們當見證,證明小朱子的每一分錢都沒有亂花。從2009年開始,這筆錢就放在了分隊當中,有專人替小朱子看着。”
“他們是臨時工,現在每月工資是1150元,原先的工資更少,工資三四百元的時候也就不用幫着攢了,但現在工資提高了,每個月我們就給他三四百元生活費,其他的錢有特殊要求時再給他。”崔桂清說,就這樣,一個月四百一個月五百,積少成多,現在幫小朱子攢了兩萬多元了。
崔桂清說,春節的時候,小朱子和他們家人在一起過的新年,初一凌晨3點多,我倆又一起走出家門,開始清掃馬路上的鞭炮屑和垃圾。
“對他好,這孩子也知道,每次清雪的時候,都會買兩瓶水,一瓶可樂,一瓶礦泉水,每次都是把可樂給我,然後自己喝礦泉水。”崔桂清說,每次看到小朱子遞可樂給她,她都只是喝第一口,然後再把可樂給小朱子,自己再從小朱子的手中接過礦泉水。
年紀大了想幫小朱子找個媳婦
2月10日,中央電視臺新聞頻道《新春走基層》以《在崗位上——城市環衛工人》爲題,報道了環衛工人崔桂清的感人事蹟,並用鏡頭真實記錄了她的工作情景。能上央視,是一件令人自豪的事。但崔桂清卻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認爲自己所做的太普通了,不希望太張揚,喜歡低調做人。“也沒有做啥事情,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這樣做的。”
“我的年紀已經大了,不可能照顧小朱子一輩子。”在接受採訪時,崔桂清表示,她現在還有一個心願,就是希望能爲朱天德找個媳婦,條件差點也可以,只要能照顧好他就行。
號召全體環衛工向崔桂清學習
“崔大姐這個人特別好,誰家有了困難她都會主動伸手幫忙。”寬城區環衛保潔處黨支部副書記米宏波告訴記者,崔大姐是正式工,而她老伴兒是環衛保潔處的臨時工,兩個人一個月的工資加在一起只有4000多元,而她家的孩子前年纔剛剛畢業,同時還要在生活上照顧朱天德。可以說,這11年來,崔大姐夫婦相當於用4000多元錢照顧兩個“家”。
米宏波表示,寬城區環衛保潔處的領導考慮到朱天德存在的實際困難,環衛節、春節前後,工會組織對其進行了幫扶。“朱天德沒有房子,以前租住的地方還很冷。爲了怕他在冬季凍着,特意給他找了一個樓房免費居住,還買來了牀被等生活用品。”米宏波說,他們對崔桂清照顧朱天德的事情非常感動,環衛處領導決定號召全體環衛工人向她學習。
攝影曉巖
←嚴寒中,工作在馬路上的崔桂清和朱天德。
↓崔桂清與朱天德既是同事,又是“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