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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紫砂壺上加以書畫、銘刻,融器形、詩文、繪畫、書法、金石於一體是歷代文人雅士所追求的。在砂壺上刻書法銘文當推浙派篆刻家陳曼生,將繪畫與砂壺有機地結合在一起的當推擅寫蘭竹的瞿子治。此風自清道光年間開始流行,到了上世紀七十年代,此傳統在老一輩藝術家唐雲、沈智毅等人的努力下得以重新發揚。雕刻高手沈覺初尤銘刻砂壺而譽於海內外。當今,在壺上能書、能畫、能刻、能拓於一人的藝術家也不多見,而著名篆刻大家韓天衡的弟子陸金良就是其中一個。他能將自書、自畫、自刻的砂壺繪畫和銘文傳拓下來。紫砂壺有的弧度大,又凹凸不平,要把這些書畫如實地表現出來,如沒有紮實的功底,恐難做好。最近看到陸金良一組“梅蘭竹菊”四方龍壺的壺拓(見圖)頗有特色。壺身方中帶圓,簡明素雅,點線面十分協調,平正大氣。四方龍壺正面刻以梅蘭竹菊圖案並以蜜蜂、蝴蝶、鵪鶉、蟋蟀點綴,反面以書法正、草、隸、篆多種字體分別又以四字句點題,讓人去享受自然,感受生活。而壺拓黑白分明,頗有金石氣。
第一組正面爲玉骨冰魂的寒梅,綴上嗡嗡的小蜜蜂。反面以正楷書有“梅破春近”,正反相應,以告春天臨近,預示未來都在甜美之中。第二組是清香絕俗的幽蘭,蝴蝶留戀在蘭葉上戲玩,情趣萬生。反面寫有隸書“蘭若氣清”,淡雅飄逸,芳馥清風。第三組乃虛心高節的清竹,竹下鵪鶉悠閒。反面篆書“竹報平安”,這宜煙宜雨又宜風的修竹妍美動人,足以讓人感到安心知足。第四組系花之傲霜清貞的籬菊,金蕊繁開,菊下配以時令物蟋蟀,大有菊花深處草蟲鳴的秋味。反面書以其師書風的行草“菊醉南山”,他以千古說到今的陶令之典告知我們要遵循一個普通人“素心耐寒,晚節無瑕”的平常心。
陸金良擅長書畫金石,是上海書法家協會會員。他在這組四方龍壺上自書、自畫,並且進一步以刀傳神,力求將梅蘭竹菊的精氣神及線條的粗細快慢、用墨的濃淡乾溼在自己的刀下表現出遊刃有餘。同時作者在壺體燒製前的坯體上採用圓刀、平刀工具,使用“衝、切、披”手法單刀直入。只因坯體較軟,不似在石質上容易刻出金石味來,故要求很高,需筆筆成形且又要保持書畫的原汁原味。陸金良說:“儘管有些地方略有迸裂開眼之處,但也無妨,有時反而更能突現自身個性的金石氣息,更有視覺衝擊力,更爲生色。”又因爲陸金良能自書自畫,故在自刻的法度上,金石粗細、輕重緩急均能得心應手。見刀見筆,刀與筆的走勢如寫出一樣,筆意、畫意、刀意渾成一體,有刀鋒有墨韻,從而產生較強的藝術感染力。
王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