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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11月,畫報社初創時期一部分成員在碾盤溝印刷廠門口的合影。
十五、北平來的高級技工
晉察冀畫報社成立後,除了人才外,置辦照相、製版等設備是頭等大事。當年晉察冀邊區地處華北敵後,要採購設備和器材,需通過日軍的封鎖線。那時的照相設備也很昂貴,一些如製版機鏡頭等精密器材需要拿黃金來換。可當時畫報社地處偏遠的山村,窮得連電都沒有,人員吃飯都有口糧限制。但在這種條件下,晉察冀邊區竟出版了可與任何大城市的畫刊相媲美的畫報,併發明瞭與延安的土電臺齊名的銅版印製,人稱“陝甘寧的廣播,晉察冀的銅版”。
在當年嚴酷的條件下,《晉察冀畫報》是怎麼出刊的呢?
當年《晉察冀畫報》的創辦地在河北平山縣碾盤溝村。這些簡陋的土房,曾是畫報社的人們當時工作和生活的地方。
那時邊區糧食緊缺,畫報社每人每天的口糧是1斤3兩小米。當時飯菜無油水,都是年輕人,飯量很大。爲按時出畫報,一些乾重活的人一日三餐,幹輕活的編輯人員只好一日兩餐。
趙銀德:那個時候主要吃黑豆、高粱蒸的窩窩頭,蒸出來的味兒和棒子麪窩窩頭不一樣。它不是正兒八經的味兒,吃不下去。後來想辦法做豆腐。到春天,我們去挖野菜。沙飛非常儉樸,他雖然是團級幹部,也沒有吃小竈,和我們一塊兒吃大鍋飯,吃食堂。
顧棣:當時生活非常困難,鬧災荒時,自己糧食不夠吃,還得每人每天節約2兩糧食,救濟老百姓。
白連生記得,當時畫報社很多人包括沙飛,餓得身體都浮腫了。那時老鄉家裏養狗,北方人不吃狗肉。沙飛與畫報社幾個南方人爲了解饞,就到老鄉處買狗殺了吃。
白連生:在洞子溝的時候,每天吃小米飯,大米沒有,麪食也沒有。沙飛、趙烈和羅光達3個人,沙飛和趙烈是廣東人,羅光達好像是浙江人。他們就跟老鄉商量,用錢買了人家一條狗。我是北方人,不吃那東西。
但在口糧如此緊張的情況下,沙飛卻對幾位來自北平等大城市的技術人員實行了特殊政策。
趙銀德:大概有五六個技術人員,沙飛親自寫報告,讓上級特批給他們一人一個月8斤白麪。他們的津貼也比我們高。
顧棣:那時一般戰士每月津貼一塊錢。沙飛是團級幹部,一個月津貼5塊錢。可他專門給何重生、楊瑞生、高華庭等幾個北平來的技術人員申請補助,每人每月20塊津貼,讓他們到集市上買點肉啊、雞蛋啊吃。這些技術人員一個月每人能領到8斤白麪和20塊錢的津貼。
趙銀德:我給沙飛當警衛員後,在上莊,有一次他病了。我說,讓廚房給你做點病號飯吧。他不要。後來我跟何重生等人說,沙主任病了,我想讓廚房裏做點病號飯。他們說行,我們給你買點白麪,你做點面片湯。做好了後,我給沙飛端去。他問我,哪兒來的?我撒謊說,這是技術人員吃不了剩下了,給你端一碗。
沙飛之所以對這些技術人員另眼相看,是因爲出畫報、製版等技術是關鍵。當時邊區頭一回出畫報,懂技術的人很少。據說當年邊區奇缺技術人才,一個技術人員的犧牲竟意味着一項事業的夭折。
王雁:他們都是故宮博物院印刷廠的師傅,所以沙飛對他們特別看重。他說,沒有他們,畫報就出不來。我們都不算啥,他們最重要。這些技術人員原是晉察冀軍區下屬的平西軍區爲了在邊區印鈔票,專門從北平請來的。其中何重生是位製版專家,在學校讀書時就與中共地下黨有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