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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運在即,北京摔跤隊的小夥子們沒有停下備戰的腳步。
訓練場上依舊熱火朝天。
謝振,兩屆古典式摔跤60公斤級全運會冠軍,北京摔跤隊明星級隊員。農曆春節期間,國際奧委會執委會決定將摔跤項目從2020年奧運會固定項目中剔除,雖然最終結果要等到9月份的奧委會全會投票表決才能知曉,但摔跤無緣2020年奧運會的可能性很大。對於這位29歲的老將來說,最大的遺憾莫過於沒有參加過奧運會。對於十幾歲的小隊員來說,他們或許將再無追夢的機會。
項目清苦每月工資兩三千
“小時候練過兩年柔道,但體重太小不能參加比賽,就改摔跤了。”提到自己選擇摔跤的理由,謝振坦言是爲了參加比賽。從1995年開始練習摔跤,18個年頭匆匆過去,摔跤成爲謝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不僅因爲摔跤曾帶給他榮譽,還因爲這些年流過的汗水。“當時和我一起練的隊員現在都退役了,只剩我在堅持。”與其他項目不同,摔跤是一個培養週期很長的項目,“我10歲就開始練,16歲才進的專業隊(北京隊)。”據謝振介紹,在業餘體校和二線隊伍,練的都是基本動作,由於身體並未完全發育,不會進行強烈的對抗訓練,只能參加青年賽和少年賽。
“那邊20多個孩子就是我們的二線隊。”謝振指着旁邊的一些選手接着說,“他們現在還沒上強度,都是在鞏固技術,十六七歲進一線隊後纔會加入強度。”對於每個運動員來說,這都是一段艱苦的時期,日復一日地重複動作,好在心裏還有個“盼頭”。“小時候練得特別苦,想家。後來在一線隊練得好,教練就重點培養,拿成績。”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爲全運會冠軍,境遇也不盡相同,“我其他的隊友2009年之後基本就都退役了,大多數自己找工作”。在北京隊,隊員退役後會得到一筆退役安置費用,但“工作還是要自己找,就算重新開始吧”。至於在隊期間工資如何,還要看成績,“普通一線正式的就兩三千元,主要還是看成績好壞”。
正如木樨園體校負責摔跤項目的副校長樑德金所說,“摔跤是艱苦的項目,很多都是苦孩子,練得很辛苦。”
備戰全運隊員“不想那麼多”
2020年奧運會,摔跤將失去常設席位。得知這個消息後,隊員們雖然一如既往地照常訓練,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謝振說道,“當時肯定是有想法的。”說到這件事,這位29歲的老將十分坦誠:“但當務之急就是全運會,我不會在意這些事,因爲訓練起來精神很緊張,注意力還是很投入。”
畢竟,對於已經29歲的謝振來說,這是他最後一屆全運會。不過,作爲隊中的“老大哥”,他還會抽出時間關心小隊員們,“其實對他們的影響更大,畢竟2020年是他們的當打之年。不過,大家狀態很好,沒想那麼多,練得都挺好”。
相比外界的議論紛紛,摔跤隊內很快平靜下來,投入到全運備戰中。畢竟,在所有摔跤人心底,還是有一份自信在。“一切都還沒有定,其實,情況沒有那麼悲觀”。在謝振看來,只要全運會還在,項目就不會消失。 “全運會、國內錦標賽還在,我們就都得繼續備戰。即使2020年摔跤真的出局了,也還是有可能回來的,畢竟這是一個老牌的項目”。
樑德金也說:“目前體校在資金投入、隊伍編制上沒有變化,都很穩定,現在說什麼都太早。”同樣的態度也出現在小隊員間,剛剛進入一線隊的金凱今年18歲,面對這樣的消息,他十分坦然;“有些事我們無力改變,能做的只有好好訓練,別想那麼多。”練了8年摔跤,他從沒有想過改項目,“我喜歡這個項目,就好好練,在角色中就要把角色扮演好”。
未來發展專家建言改規則
“從小就練這個項目,真的很有感情”。儘管摔跤的命運沒有最終落定,但被邊緣化似乎成爲一種趨勢。對此,謝振也有自己的想法。“原因很多,主要是規則太複雜”。
據瞭解,每個奧運週期,摔跤的規則都會發生變化。“別說觀衆,就是業餘一點的運動員都搞不懂,必須是一線練的才真正瞭解。”謝振說,頻繁的規則變化使得摔跤的觀賞性降低。身兼國家隊主帥的北京古典式摔跤隊主教練王曉岐也表示“勝負判罰太複雜”。
針對這些問題,他們都有自己的建議。謝振表示,希望規則能夠傾向於觀賞性的提高,“其實摔跤裏摔出來的動作很好看,觀衆也愛看。如果在規則中要求選手多做出這種動作,對抗激烈點,觀賞性也好很多”。
-北京摔跤現狀
“如今,招生越來越難”
“北京隊出過奧運冠軍,現在整體實力雖然有薄弱的地方,但這麼多年堅持下來不容易。”木樨園體校副校長樑德金如此評價北京摔跤隊。作爲一個從業30多年的摔跤人,他了解這個項目的艱辛。
“聽說項目被剔除出奧運,心裏沒有起伏是假的”。不過,樑德金還是很快冷靜下來,在他看來,當務之急是備戰全運會。“我們也在積極做隊員的工作,淡化事件的影響。一方面不去鄭重其事地當成大事跟隊員說,一方面私下聊天時也鼓勵他們不要打退堂鼓,專注於眼前的任務”。
對於北京摔跤隊來說,全運會他們依然有奪金點。據樑德金介紹,北京隊共有古典、自由和女子摔跤三支隊伍。由於擁有兩屆全運會冠軍謝振,自由式摔跤整體實力比較強,處於全國前三的位置,“這個奧運週期,謝振改參加66公斤級比賽,整體對手要多一些,但還是可以拼一下”。
雖然北京隊在全國處於中上游,但難掩背後的困難。京城的十幾個區縣業餘體校都開展摔跤項目,運動員有500餘人,人數不少。但後續發展並不樂觀,樑德金說:“招生越來越難。北京隊成績不錯,有些基礎,還能扛得住。這個項目本來就苦,如果無緣奧運會,一些原本有意或剛練不久的隊員家長就該犯嘀咕了。”王曉岐則更擔憂項目在國內的發展,“基礎層一旦瓦解,就談不上地方隊、國家隊,項目就更沒法搞了。”
-記者手記
舞臺若在希望便在
中午一點鐘,本應該是午休時間,記者來到北京摔跤隊的體能訓練館,卻發現運動員們練得熱火朝天。原來爲了適應比賽時間,隊伍特意調整了訓練時間。無論外界風雨如何,他們依舊在努力。
在古典摔跤隊,教練拿着定好的計劃執行訓練,“每週都提前做好,貼在館外讓隊員們看”。根據全運會的備戰計劃,隊伍加大了訓練強度。週一、週三、週五,每天早、中、晚一天三練。週二、週四、週六一天兩練,晚上觀看技術錄像研究對手。“只要有比賽,自己的業餘時間就少一點,即使平時,每週也就休整一天”。屬於自己的個人時間很少,雖然都是年輕人,大家也習慣了這一切,“好好練唄”,隊員們都這麼說。
備戰全運會,是所有地方隊的“大事”:“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參加奧運會,大多數隊員能參加的比賽還是很少”。對於每個摔跤人來說,舞臺大小都不重要,只要舞臺還在,他們就能夠繼續爲夢想奮鬥。
本版撰文晨報記者李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