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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天駿去年初秋的一個雙休日,兒子與高中同學到浦東金橋公園遊玩。不經意間,在草叢中發現了一隻刺蝟。這隻滿是驚恐、腿上扎着細長繩子的野生小動物一見到人,頓時展開全身的硬刺,蜷曲成球,紋絲不動。他們見狀,就找來一隻大大的塑料馬甲袋,把它整個套了進去,然後帶回了家。
等我見到這隻刺蝟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此時刺蝟似乎預感到凶多吉少,渾身發抖。我仔細觀察了它的基本狀況,還好刺蝟本身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稍微有點皮外傷,並且出於本能,時不時地蜷曲起來,以硬刺保護自己的身體。我見刺蝟腿上扎着一根細長的繩子,猜想它此前可能已經被人抓住過,是脫逃出來的,說不定還見過自己的同類被宰殺的血腥場面呢。而它能夠僥倖脫逃,屬於不幸中的大幸。然而,如今剛出“牢籠”,又落“虎口”,看來刺蝟是完全絕望了。
對刺蝟我是有一點了解的,它晝伏夜出,主食昆蟲、老鼠等,對農業是有益的。作爲野生小動物的一種,在上海已經不常見到了。我問兒子:“你打算怎麼處置刺蝟,是家中飼養觀賞還是……”兒子帶着有點狡黠的眼神反問道:“你說呢?猜猜我把刺蝟帶回家的真實意圖是什麼?”我自然不太明白。見此情景,兒子以一副勝利者的口吻主動告訴我,他之所以把這隻刺蝟帶回家,是因爲見它的腿上有繩子,怕是受了傷,此外見它看到人很害怕的樣子,忘了逃跑,說不定會被別人捉去吃了,所以還是決定把它先帶回家。一來爲它解去繩子,二來爲它療傷,三來慢慢平復它的心情。最後兒子說:“社會倡導我們要保護野生動物,保護好我們的生態環境,所以讓刺蝟重新回到原本屬於它的生活空間,理所當然。”
我很高興,兒子的想法竟然與我不謀而合,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地方呢!我讚賞地對兒子點點頭說:“好,我們先在家給它養好傷,然後再去野外放生,怎麼樣?”“好啊!”兒子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半個多月後,當我和兒子小心翼翼地把已經恢復好的刺蝟重新帶到野外時,刺蝟彷彿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是真的,仍然停留在原處一動不動。約莫過了十分鐘光景,它纔開始活動起來。見我們始終都微笑着點頭望着它,終於有點依依不捨地一步三回頭慢慢朝遠處跑去,不多時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