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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曉華很滿意記者稱她爲“科學驢友”。“這個名字我喜歡,我的工作性質是野外採集標本和實驗室做科研相結合,這些年跑遍了祁連山、賀蘭山,收集了大量珍貴的樹輪標本。”42歲的勾曉華是蘭州大學西部環境與氣候變化研究院教授,她的科研工作是系統研究西北旱區山地和青藏高原東北部的樹木年輪,通過樹輪記錄反映區域溼度變化。這一成果爲重建過去幾百年到幾千年的氣候變化歷史提供了新的證據。
“生態的發展是一個緩慢的過程,變好通常比變壞更慢。”勾曉華通過20多年對樹木年輪的分析研究,得出了這個結論。她通過樹木年輪的寬度與溫度、降水、太陽輻射、CO2濃度等氣候因子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研究過去幾百年到幾千年的氣候和生態環境變化歷史,並找出深藏其中的規律。
她向記者描述着樹輪研究的方法。“我們通常會在一座山上選擇二三十棵樹的樣本,用空心鑽採集五六十棵像筷子一樣粗細的樹芯,放在特殊的容器中,帶回實驗室做進一步的研究。樹是生物也是植物,樹木生長過程中經歷霜凍、乾旱、森林火災和蟲災等,都會造成年輪結構的異常。我們需要利用圖像分析、化學元素分析等方法,去逐一解譯這些‘特殊的語言’。”
“樹輪有些像條形碼,溼度和溫度的變化都會在樹輪的寬窄上顯現出來,比如在潮溼的環境下,樹輪就寬,遇到乾旱,樹輪就窄,有時候還會停止生長。一次在賀蘭山採集的標本中,我們就發現了區域性的缺失年輪,那一年肯定是乾旱。”勾曉華說。
科學家對樹輪所做的科學研究與我們的日常生活有什麼關係呢?勾曉華意味深長地說,在全球氣候變化的大背景下,只有準確瞭解環境變化的特徵和規律,才能對未來的環境變化作出預判,人們更合理地安排生活,國家對區域發展作出更科學的佈局。“中國是世界上荒漠化最嚴重的國家之一,目前我和同事們正致力於研究中國西北更廣闊的乾旱地區的氣候變化,期望用樹木年輪解讀綠洲化、荒漠化的驅動機制,以便從沙漠手中奪回森林、草原和耕地。”
樹輪研究始於15世紀,是達·芬奇發現了樹輪與氣候的變化。真正的樹輪學研究100多年前發源於美國,我國的研究從上世紀70年代起步,近年來發展迅速,與國際研究前沿的差距不斷縮小。勾曉華說,我國的樹輪學研究目前僅限於小區域研究,缺乏大範圍的面域研究以及全球或半球尺度的研究。“氣候變化產生的影響是大尺度的,有些看似在一個地方發生的變化,實際上會影響到周邊幾千公里。目前歐美科學家在氣候變化研究中提供了許多數據,與全球科學家分享。我希望在未來研究中對不同區域的氣候變化進行比較,並進一步分析乾旱區森林生態系統對全球氣候變化的影響。”
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勾曉華獲得了許多引人注目的成就,例如重建了祁連山等乾旱地區過去幾百年來的氣候狀況,對了解該地區氣候變化歷史十分重要。對科學孜孜不倦的勾曉華也得到了社會各界的支持和獎勵。去年年底,勾曉華與來自全國5省市以及香港特別行政區的10位青年女科學家一起,參加了由中華全國婦女聯合會、中國科學技術協會、中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全國委員會及歐萊雅(中國)共同主辦的第九屆“中國青年女科學家獎”頒獎典禮。她接過獎狀時很平靜:“我非常感謝我的父母、老師和學生們,他們多年來支持我從事的工作,我從科研事業中獲得的快樂比付出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