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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幼兒園像我家,老師愛我我愛她。”一段稚嫩卻不缺乏溫馨的兒歌聲迴盪在大山深處。
在薊縣羅莊子鎮二十里鋪村,一所鮮爲人知的幼兒園和一位拿着微薄工資的幼兒教師給了這些大山裏的孩子們如媽媽一樣的溫暖呵護。作爲這所山村幼兒園中唯一的教師,孫淑文老師27年如一日,守護着她的幼兒園,守護着她的孩子們。
“人一輩子不能總爲自己想”
臨近4月的薊縣山區,冬日過後僅存的寒冷似乎仍然不願離去。沿着蜿蜒盤旋的山路行駛,四周的人家也因地域的偏遠而漸漸稀少。在山中行駛了近一個小時,汽車終於在羅莊子鎮二十里鋪村停了下來。
順着一段稚嫩卻不缺乏溫馨的兒歌聲,一所不起眼的小平房出現在眼前。若不是親眼看到那些孩子們在屋中唱着歌、畫着畫,很難想象這間不足20平方米的小屋正是這所幼兒園的教室。
此時,孫淑文老師正被孩子們圍坐在中間,“孩子們,你們看,畫小蝴蝶要兩邊對稱。”從這些孩子們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他們對眼前的這位老師是那樣的喜愛和依賴,然而已經年近半百的孫老師卻是這所山村幼兒園裏唯一的一位教師,擔負着這些來自周邊三個村莊孩子們的學前教育重任。
面對記者的採訪,只有初中文化的孫淑文老師總是笑呵呵的,用最樸實的語言表達着她的感受。
1986年,孫老師參加工作時才20歲。“我記得二十里鋪村幼兒園剛辦的時候,教師的工資待遇低,條件也很辛苦,唯一的一位女教師在結婚後辭職了,村幹部就找到了我,希望我能接下這份工作。”
此前,孫淑文主要在家務農,農閒時到附近工廠打工,一個月能有近100塊錢的收入,是當時山村幼兒園收入的三倍。即便如此,她還是決定接受這份工作。
對此,孫淑文的想法很簡單:“當時父母也反對,但我覺得,我喜歡孩子,人這一輩子也不能總爲自己着想是吧,如果我不去,那些孩子誰來管呢?”
就這樣,孫淑文經過當地教育局考覈後開始了她的幼教職業,並在這樣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崗位上默默奉獻了27個春秋。天性樂觀的她說:“現在我挺滿足的,要知道我剛工作的時候,一個月的工資只有31塊錢呢!”
“我放不下我的孩子們”
“幼兒園原來是村委會的一個辦公場所,爲了能給幼兒園的孩子們提供校舍,村委會決定拿出兩間房作爲孩子們的教室和活動室。”孫淑文老師帶記者走進孩子們的教室,雖然狹小簡陋,卻佈置得十分溫馨。
“這是我畫的蘋果。”“這是我畫的蝴蝶。”“這是我做的手工。”教室裏,孩子們向他們的老師爭先恐後展示自己的作品。記者注意到,在教室的牆壁上也貼滿了孩子們各式各樣的手工作品,不難看出,作品承載着孩子們隱藏在心底的夢想。“要有夢想。”孫老師也是這樣經常教育孩子們的。
“這些孩子最大的7歲了,最小的只有4歲。”在這間唯一的教室裏,孫老師按照年齡把這些孩子分成了三個“班級”。“我只是爲了便於分別教他們知識,左邊這些孩子是中班的,靠右邊的是小班和大班的,他們學的內容也不一樣。”
在幼兒園不足60平方米的小院裏,兩個籃球筐、一把轉椅、一個滑梯是孩子們僅有的遊藝設施。午休過後,孫老師帶着孩子們在這裏做遊戲,或許這些設施在別人看起來過於簡陋,或許有人認爲這些孩子不比城裏孩子幸運,但這些山村孩子們臉上洋溢的天真的笑容已經證明,在孫淑文老師的陪伴與細心呵護下,他們享受着屬於自己的幸福童年。
“現在雖然快到4月了,但山裏還是挺冷的,所以我每天要提前半個小時來幼兒園生爐子。”說着,孫老師往爐子中又添加了些柴火。“這些柴火都是孩子們從自己家帶來的,孩子們可懂事了。”隨着放學時間的臨近,爲了讓那些等待家長來接的孩子們不被凍着,孫老師總在最後一個孩子離開後纔會將爐火熄滅。
“只要這所幼兒園還在,我就會一直守在這裏,我放不下我的孩子們。”當聽到孫老師說出這句話時,或許她認爲這只是自己的一個習以爲常的想法,但每一個聽到的人卻都被眼前這位山村幼兒教師深深地震撼了。
“她就是我們的媽媽”
教室的隔壁,一間同樣不足20平方米的房間裏,放着孩子們喜愛的圖書和玩具。這裏就是二十里鋪村幼兒園的活動室,與那些城市裏的幼兒園活動室相比,這裏同樣顯得那樣的狹小簡陋,但孫老師和她的孩子們卻把這裏佈置得特別溫馨。
“快來看看啊,這是我們的圖書角,這是我們的遊戲區。”空間雖然不大,但功能卻一樣不少。“去年夏天的時候,市裏的一所幼兒園與我們幼兒園進行了一個‘手拉手’的活動,他們來到我們這裏,和我們山村裏的孩子玩得可開心了,還把他們的圖書和玩具送給了我們。”
現在,薊縣二十里鋪村幼兒園是二十里鋪村和附近的磨盤峪、杉坡嶺這三個村莊唯一的幼兒園。有些孩子家住得比較偏遠,每天都要往返六七裏的山路。
“你們的老師好不好啊?”面對記者的提問,天真的孩子們不假思索地齊聲回答:“好!”“她就是我們的媽媽!”稚嫩的聲音顯得那樣真實和有力。此時,孫淑文老師眼裏滾動着淚花。
說起20多年來給孫老師印象最深的孩子,孫老師的眼裏流露出了不捨。“那孩子叫小捷,是個小姑娘,如今她在河南上小學,我一直很牽掛她。”
2008年,當時6歲的小捷在孫老師家生活了近一年時間。“她就像我的親閨女,走的時候真是捨不得啊。因爲她的家人幾乎都在外邊打工,只有姥姥在家,又不方便每天來幼兒園接送,我就決定讓孩子吃住在我家了。這一年的相處,她比我的親閨女還要親。”“後來她爸爸把她接到河南去了,之後就在河南上了小學,從此再也沒見過,我現在有時候還能夢到她。”
傍晚,臨近放學,孫淑文依然像往常一樣守護着孩子們。“看着最後一個孩子被家長接走了,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