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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25日,是趙永強一生中最難以忘記的一天。當天傍晚時分,他10個月大的女兒被人拐走了。運城市鹽湖區警方接警後,迅速成立了專案組,經過二十多個小時的摸排,成功解救被拐女嬰,抓獲兩名犯罪嫌疑人。
經查,兩名嫌疑人是一對情侶,他們拐賣女嬰的動機,主要是為了籌措賭資。令人無語的是,作案前,男子竟告訴女友,萬一被抓獲,讓她把罪責全部攬起來。
傍晚時分孩子讓人抱走了
3月25日上午,趙永強的妻子焦運玲獨自帶著孩子在運城市鹽湖區黃河市場附近買菜,一名二十歲模樣的女孩上前搭訕,其自稱是在校學生,向焦運玲詢問有沒有房子出租。好心的焦運玲告訴對方,自己租住的院子裡還有空房,並帶著女孩前去看房子。一個多小時後,沒有等到房東,女孩便離開了。
當天下午,女孩再次來到焦運玲家。這次,其背了一個行李包,並告訴焦運玲,要在焦運玲家等房東回來。毫無戒心的焦運玲把女孩讓進屋裡,女孩拿出給孩子帶的小食品逗孩子玩耍。
下午5時左右,在外乾活的趙永強中途回家,發現家中有生人,遂向女孩詢問了幾句,因為常有租客前來等房東,趙永強沒有多想,便和朋友出去了。
趙永強走了一個多小時後,因為孩子感冒,焦運玲便帶著孩子去黃河市場的一家診所買藥,那名女孩也一起相伴前往。到了診所,女孩稱自己抱著孩子在門口等,讓焦運玲進去買藥,因為有了一天的“交情”,焦運玲並沒有防備,徑直走進藥店。
一會兒工夫,當焦運玲拿上藥出來後,發現孩子和女孩都不見了。
晚上8時左右,趙永強接到妻子的電話,“咱家娃兒讓人給抱走了。”趙永強趕緊撥打110報警。
趙永強今年31歲,鹽湖區金井鄉人,和幾個朋友在鹽湖區城區乾活。去年5月,他當上了爸爸,隨著女兒日漸長大,妻子便帶著孩子時不時來城裡住上幾天。今年過年後,一家三口租了一間出租房,趙永強在外忙著做營生,妻子在家看孩子,日子雖然不寬裕,但一家人其樂融融。
安靜甜蜜的日子,沒想到卻被偷娃賊給打破了。
一個電話成為案件突破口
“犯罪分子竟然在繁華鬧市,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孩子給抱走了。”運城市公安局鹽湖分局刑警大隊北城中隊中隊長樊文學告訴記者,接到報警後,中隊全警出動,馬上趕往案發現場黃河市場,這裡商戶眾多,晚上還有夜市,犯罪分子居然堂而皇之地把孩子給拐走了。
案情緊急,警方迅速成立“3·25”特大拐賣兒童案專案組,北城中隊民警兵分數路開展摸排工作。盡管當時已是深夜,而黃河市場更是環境復雜,但民警仍然從附近的一處監控錄像中,看到有一名身穿粉紅色呢絨夾克的女孩,抱著一名嬰兒從市場西口慌慌張張地跑了。但這僅有的一處監控錄像,也因為距離較遠且光線昏暗,只能看清楚犯罪嫌疑人的輪廓。“一個電話,成了整個案件的突破口。”樊文學告訴記者,在了解案情的過程中,趙永強回憶起當天下午他詢問女孩時,女孩說給房東打過電話了,房東讓她等一等。獲悉這一線索後,警方迅速向房東調取了下午曾經接到過的電話逐一比對。經初步確認,抱走孩子的那個女孩就是話機的主人胡童。警方隨後調取了10名年齡相仿的女性照片,經趙永強辨認,確定抱走女嬰的犯罪嫌疑人正是胡童,臨猗縣楚侯鄉王見村七組居民。
警方隨即展開摸排,在運城市公安局的大力配合下,結合犯罪嫌疑人的活動軌跡,確定了還有另外一名同案犯高國軍,永濟市張營鎮窯頭村人,他是胡童的男友。
抓捕行動隨即展開。
3月26日下午,專案組確定高國軍已經返回家中。當晚7時許,民警來到高國軍家門口時,高國軍恰好正在大門口徘徊,頭一天晚上他已把頭發剃短了,由於天色已晚,民警最初並沒有認出高國軍。看到民警,高國軍佯裝成村民,若無其事地在幾輛懸掛地方牌照的車輛周圍轉悠了3圈,之後悄悄躲在自家大門的門洞裡。民警發覺此人形跡可疑,比對摸排信息,確定就是高國軍,迅速合圍將其抓獲。
經過突審,高國軍交代被拐女嬰在同村村民高建國家中,另一名嫌疑人胡童在臨猗縣其二姐家。
當晚8時許,被拐25個小時的女嬰安全獲救。當晚11時許,胡童在其二姐家被抓獲。
拐賣嬰兒原是為了籌賭資
“高國軍和胡童是一對情侶,他們合謀拐賣兒童是為了籌措賭資,以滿足高國軍嗜賭的欲壑。”運城市公安局鹽湖分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寧俊傑表示。
高國軍,30歲,離異,有一個9歲的兒子。這個脖子、手臂上都有刺青的後生,曾經因為搶劫服刑3年。刑滿釋放後,其前往青島一家電子廠打工,4年前認識了當時年僅16歲的胡童,兩人確立了男女朋友關系。去年5月,兩人辭去工作回運城。高國軍整日迷戀炸金花、打黑彩等賭博項目,短短數月,不僅把在外打工攢下的幾萬元全部輸光,還把謊稱訂婚從母親那兒騙來的兩萬元也貼了進去,並欠下了一屁股賭債,常常遭人索債。
記者從訊問筆錄上看到,今年正月,高國軍無意間得知本村村民高建國因親生兒子患有腦癱,想花錢抱養一名女嬰的事情後,便心生邪念,聲稱女友在運城上班,認識的人多,能幫高建國找下女嬰,隨後編造謊言騙走高建國現金2500元,全部用於賭博揮霍。高建國多次催其盡快落實抱養孩子的事情,兩名犯罪嫌疑人於3月22日至24日在聞喜、運城等地多方尋找棄嬰未果的情況下,決定趁人不備將他人的孩子抱走。
3月25日,由胡童出面,利用自己與受害人同是女性不設防的心理和焦運玲套近乎,趁她買藥不注意時把孩子抱走,而高國軍則事先僱好出租車在市場門口接應。當晚,兩名犯罪嫌疑人帶著孩子前往臨猗縣楚侯鄉。3月26日一大早,謊稱夫妻離異誰也不願意撫養孩子,二人以3.6萬元的價格將孩子賣給了高建國。
癡情女孩為情走上犯罪道路
胡童,今年剛剛20歲,是家裡的小女兒,從小被家人寵著,脾氣很倔,因為家人反對她和高國軍交往,她甚至連家都不回。落網後,面對民警的訊問,胡童最初的表現也是倔強,只承認案子是自己一人所為,與男友無關。
4月3日,記者在鹽湖區看守所見到了胡童。當問及拐賣兒童的最初動機時,胡童說,男友和她提起同村人托他幫忙抱養一個孩子,之後他們去過婦幼保健院、福利院等地打聽,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到了3月下旬,他們便商量著去抱(偷)一個。
胡童表示,她和男友感情很好,不想看到男友為難,當男友讓她去抱一個孩子時,她根本沒有考慮會有什麼法律後果。她還告訴記者,男友曾對她說過,如果被警方抓獲,與其兩個人坐牢,不如一個人承擔,讓她把罪責全部攬起來,他會在外面等她,並且會經常去(監獄)看望她。
當記者問她,“事到如今,你恨不恨男友”時,胡童沈默了一會兒,低下頭低低地說了聲,“不恨,我現在還愛他。”
但是,胡童難掩心中的悔意,當說起母親為了自己的事情奔波操忙時,她再也忍不住,痛哭流涕,“我以前一直傷我媽的心,現在又犯了這麼大的罪,沒想到我媽第二天就去找律師諮詢。你們幫我給我媽帶個話兒,我知道錯了,我會主動交代犯罪事實,爭取減輕處罰……”
而高國軍則一直強調,自己並沒有實施拐賣行為,這一切都是女友一手策劃的,他也是個“受害者”,並且反復強調女友當時告訴自己,要是落了網,她會一個人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