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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5日出版的一份雜誌中,中國財政部部長樓繼偉撰文稱,需警惕滑向過度發揮政府的作用,通過提取更大比例的財政收入和大規模的再分配來實現結果公平的“歧途”。樓繼偉將這種方式比喻爲“不歸之路”並指出,這樣的模式壓縮了市場的作用,可能導致經濟增長率較低,就業不足。同時,他認爲,如果過多靠國家福利,而不是靠自己奮鬥,民衆幸福感亦會打折扣,不可持續。(央視4月16日報道)
樓部長不愧爲財稅專家,把經濟問題看得非常透徹——政府部門過分相信自身干預經濟和社會發展的能力,對微觀經濟活動的不平衡反應過度,結果往往適得其反,人爲製造波動。其意就是“讓市場的歸市場,行政的歸行政”,如果此論點放在純粹的市場經濟環境中,確爲真知灼見,但是樓部長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最後把靶點落於民生上,得出一個“過多靠國家福利,民衆幸福感會打折扣”的結論來。
單獨拿個體民衆來分析問題,樓部長所言之“過多靠國家福利,而不是靠自己奮鬥,民衆幸福感會打折扣”確實不錯。但放在當下,對比發達國家明顯羸弱的中國社保語境中,就顯得有些立不住腳——於普通民衆而言,我國的國家福利不是太多,而是太少,普通百姓痛感“病不起、死不起、讀不起、住不起”,在這嚴峻的社保“不足”現實下,民衆的幸福感其實是跟國家福利成正比的,福利越高則民衆生活越穩定,幸福感就會越強。
那麼,爲何樓部長好像不太願意民衆“過多靠國家福利”?這是地位不同思慮角度不同的結果。樓部長是站在全國財政支出的角度來通盤考慮問題——他憂心的問題,翻譯成白話的意思就是:通過行政力量主導“再分配”過程中,會導致財政支出過大國家負擔過重,過高的國家福利會將民衆“養懶”了,人們不努力,就會影響經濟增長率。從理論上來說這邏輯確實不錯,但是沒有考慮到“國家福利”的分配本身就存在不公的問題——公務員、壟斷企業、機關企事業單位的福利過於豐厚,而普通民衆福利則顯得過於寡薄;財富過於集中,社會貧富不均差距過大……要知道,占人口基數最大的普通民衆的幸福感,根本就沒有達到飽和度,還呈現着嗷嗷待哺狀態呢。
如果硬要把“國家福利”與民衆幸福感放在一起談,其實不是患多寡,而是患不均的問題,不公平感纔會直接讓民衆幸福感大打折扣。而脫離分配公平談“國家福利”和民衆幸福感之間的關係,怕“國家福利”把民衆“養懶了”,就顯得有些杞人憂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