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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那幾個非主流猛女朝“大河馬”靠近
臥室裏,女委託人背對着我站在牀邊,下身已經穿好了褲子,上身的T恤只套在頭上,胸罩釦子還沒有扣好,白花花的脊背照得我眼花繚亂。
我一下愣在了那裏,不知該怎麼辦。她頭都沒有回,嗔怒道:“看什麼看,快來幫我扣下胸罩扣,我手夠不着。”我硬着頭皮走上去,半伸着雙手,幾乎是挪着步子走到她跟前。我的手在顫抖,心跳加速,像敲鑼打鼓一樣,熱血一下就從腳底涌到了頭頂,在快要接近她白皙的脊背時,我開始口乾舌燥,呼吸困難,鼻子裏“呼呼”地發出聲音,就像急紅眼的鬥牛發出的聲音一樣。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豔遇?”我腦子裏飛快地閃過這樣一句話。就在我思考着是餓虎撲食一樣撲倒她還是以別的方式叫她就範時,又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海:別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讓她起身扇我兩巴掌那可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幫女委託人扣好胸罩,轉身,出門。
事情辦完後,女委託人盛情地邀請我們幾個吃飯,我委婉地拒絕了。
以後的日子裏,只要看到別人太過激動、興奮、狂躁,我都會威嚴肅穆地說“淡定淡定”。
在我的討債生涯中,也有過被別人黑錢的經歷。我們被一個長得像河馬的女人黑了五千塊錢,而且黑的這五千塊錢是她應該付給我們的佣金。雖然事情最後完美解決了,但是中間過程頗爲曲折。
“大河馬”能黑到我們的錢,與我們自己立下的規矩有關係。自從討債市場有亂七八糟的人員進入以後,就變得混亂了,黑單子的情況經常出現。面對真金白銀伸手可得,試問天下有幾個人能鎮靜自如地面對?爲了解決這一局面,討債行業就立了這麼一個規矩:凡是在本地發生的債務關係必須三方全部到場才能拿錢,前期一分錢都不能收,而且不能拿欠條的原件,只能拿複印件,並在委託書上註明一點——見欠條原件付錢,而且錢不經過我們的手,必須交給委託人,我們再從委託人手裏拿佣金。
有時候,我們因爲懶或者忙,在事情處理完後,會叫委託人自己去拿錢補手續,然後再把佣金給我們。“大河馬”就是利用規矩上的漏洞,自己把錢拿了後就沒有再給我們付佣金。我們向她討要的時候,她就總是找藉口,今天在石河子,明天在奎屯,總之理由特多,再以後,電話都不接了。
大河馬的種種行爲激怒了我,確切地說,是我覺得傳出去丟不起人,自己是討債的,卻被別人欠了債要不回來。
這個單子是亮子接的,聽到“大河馬”賴賬,亮子陰沉地說:“‘大河馬’這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如果這口惡氣出不了,以後還怎麼在這個圈子裏混。”正好那段時間我們閒着沒事,便開始四處瘋狂地尋找“大河馬”。
“大河馬”有輛紅色的破QQ車,於是我們用最原始的辦法找:召集兄弟,羣發短信告訴他們“大河馬”的特徵和破QQ車的車牌號碼,讓他們在繁華地區撒開網,只要碰到“大河馬”的破QQ就立刻攔住。那段時間估計有幾百人有意無意地留意着“大河馬”的消息。
其實,這種方式是大海撈針,效果甚微,一個禮拜過去了仍然沒有“大河馬”的絲毫音信。就在我們準備放棄的時候,有人給我們打電話說在34路公交車終點站看到“大河馬”的車。我們幾個以最快的速度趕去,還讓通風報信的人幫我們死死地盯着“大河馬”的破QQ車。在路上,我們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怎麼收拾“大河馬”。我給大飛打電話,叫他派幾個非主流的猛女和我們在七道灣會合。
我們的兩輛車在“大河馬”出現的地方守着,在等“大河馬”出現期間,我們給那幾個非主流妹妹安排了要做的事:騰出兩個空包,裏面裝上幾瓶可樂,只要我和“大河馬”談完事拿上錢,她們幾個就衝上去。三個人一起動手揍,一個人負責給圍觀羣衆解釋揍她的理由,博取同情,防止他們報警。接着,亮子要給那幾個非主流猛女傳授打架技巧,她們卻嬌滴滴地跟亮子說:“亮子哥你放心好了,我們幾個都會打架呢,別擔心我們,不會吃虧的。”
“大河馬”出來以後看到我們時愣了幾秒,然後笑得像朵花一樣走到亮子跟前,“哎呀,亮子兄弟,我今天還說打電話給你送錢去呢,沒想到你們找上門來了,真是巧合。”“大河馬”對這次的偶遇很吃驚,畢竟是做了虧心事,話盡揀好聽的說。
我和黑胖都黑着臉站在那裏,冷漠地看着“大河馬”。“大河馬”則儘量躲着我和黑胖惡狠狠的可以看穿人心肺的眼神。亮子一如既往憨憨地微笑,像一位風度翩翩的紳士。
“沒事,大姐今天把錢給了就可以,我得給我這兩個兄弟有個交代,如果沒有錢他倆就要扣你的QQ車。”到了這一步,“大河馬”知道自己說什麼話都沒有用了,“我現在沒有帶這麼多現金,怎麼辦?”“大河馬”又做了一次無謂的掙扎,試圖扭轉局面。
“叫你朋友轉賬,速度要快。”我扯着嗓子南腔北調地吼了一聲,然後操起一個帶斜尖的鋼管假裝要撬大河馬的QQ車。“大河馬”趕緊掏出手機叫人轉賬,十分鐘後亮子手機上就來了一條短信,打開一看,是工行卡上有人匯入了五千元錢。
“喲,轉錢速度真快。”黑胖諷刺道。
“大河馬”訕笑道:“網上銀行就是速度快。”
我們拿了錢,轉身走了。那幾個非主流猛女朝“大河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