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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楓菁
你們曾經向自己的父母獻過花嗎?或者,你們曾經看過自己的父母向他們的父母獻過花嗎?你們的腦子會很快地搜索一遍,答案也許會是:沒有或者很少。這很令人驚訝,現在向某某獻花實在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何況向至親的人呢?可事實是,我們大多數人,包括我自己,都沒有在父母在世時,給他們獻過一束花。
廣州四季如春,一年到頭都有鮮花,採花、買花、戴花本是平常事。在我童年的記憶中,20世紀五六十年代女士們已經不興茶壺狀的髮髻,像我那當小學校長的媽媽是短髮,但也愛花,不時會捧一把新鮮的雞蛋花回家,頓時讓滿屋子洋溢着一種花香,有時興致高了,還把花兒用一小夾子夾在頭髮上,香飄一時。那年頭,大家都不富裕,儘管爸爸是作家,媽媽是校長,可我們的父母爲了養活一家人,讓大家生活得更好些,放棄了他們的很多嗜好。父親戒了煙,母親一年也添置不了一件新衣衫,幾乎把錢都花在伙食及必須的生活費上。每年父母過生日,都會請些至親到家裏,父母親自下廚,大家聚在一起高高興興吃頓飯,誰也沒想過要給父母送束鮮花。家裏能有鮮花擺設,都是在過年的時候,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在年三十晚10時左右去行花街,買些鮮花,爲什麼呢?一是因爲那時花市最熱鬧,二是因爲花市過幾個小時就要結束,我們就可以好好地討價還價,買到又好又便宜的鮮花。回家後,過年的那些天,就是一屋子的鮮花。
時光就像流水,不知不覺地過去,我們這個知識分子的家與大多數廣東人一樣,生活在現實中,忙碌地過了一年又一年。待到大家的經濟條件好了,生活習慣卻依舊。我們做子女的看着父母從中年到年邁,也只想到要爲父母改善一下節儉的生活,送上一些新衣,在他們每年的生日中好好地熱鬧熱鬧,可就是沒有想到應該向父母獻束鮮花,能讓他們在生日時好好欣賞嬌豔美麗的花朵,放飛自己曾經的夢想,把晚年的生活也浪漫一下。
就這樣,年復一年,我們仍然在生活的習慣軌道上前行,直到父母親相繼病重,親友們送來的鮮花擺在他們的病榻前,可他們已經不能感覺到花的清香;直到他們相繼去世,家人和親朋好友送別的鮮花鋪滿一屋,可他們再也看不到花的鮮豔;每年清明節,父母的墓地總會擺滿我們子女獻的鮮花,可一切他們都不知道,一切都已經太遲。
一想到這裏,鼻子就酸,眼淚會涌,作爲子女,爲什麼不早點爲父母獻花?!由此,我們想到,應該讓我們的後代每年向健在的父母獻花,母親節也好,父親節也罷,除了請吃一頓,記着不要忘記在節日買束鮮花,獻給親愛的爸爸、媽媽。就算父母不在了,也要爲他們獻上鮮花,讓美麗的鮮花代表我們的心,把美好的祝福盡情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