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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經作家吳曉波:
工作並不複雜,堅持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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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大形勢
今年就業肯定是比較難的。主要有兩點,第一,今年是自1949年以來就業人數最多的一年,有699萬;第二,整個經濟從2011年以後就出現下行的趨勢。中國絕大部分的就業人口,其實是靠民營企業來解決的,民營企業解決了我們國家90%的就業問題。但是從2011年以後,整個民營經濟的情況都很不好,所以對於勞動力的需求也就相應縮小了。
但是,實際的就業率可能並沒有下滑那麼多。因爲現在國家對就業率、失業率沒有一個統一的考量,官方和學校每年出示的統計數據裏摻雜了很多水分。
受經濟大形勢的影響,今年很多企業都縮小了招聘的規模。
招聘有幾個大的板塊,第一個是製造業,而製造業是現在狀況最堪憂的一個經濟領域;第二是服務業,比如說連鎖酒店、零售商店之類;第三涉及到一些建築行業。這些行業,跟內需有很大關係,但現在的內需是不旺盛的。
有些專家說,找工作不要集中在北上廣,鼓勵年輕人到三、四線城市去。但是城鎮化的步驟又沒有想象的那麼快,沒有調研數據顯示,三、四線城市的有更大的就業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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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工荒與就業難
其實企業界對於應屆畢業生的招聘存在很多疑慮,要不要招、招多少、怎麼培養?
現在大學四年教育的質量在降低,雖然大學擴招後人數很多,但是學生的應用能力很差,單從課本到課本,學校不注重培養學生的職業技能。所以企業不敢招畢業生,或者,招了以後流失率很高。據我瞭解,1988年以後出生的孩子,即便畢業時就業了,在一年之內跳槽的概率也是很高的,很可能超過50%。
爲什麼一年之內跳槽率很高?首先是學生的職業素質不夠,不能適應企業交給的任務。又不太願意去做一些比較辛苦的一線工作,好高騖遠,他可能覺得自己能夠承擔更大的事兒,都急着想成爲馬雲。
現在的確存在着勞動力市場和企業之間不對稱的狀況。我們看新聞知道,每年的三、四月份,總是出現“招工荒”的現象,企業招不到人,一家企業要招200個人,但最後只招到三四十個人。而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大量的畢業生又在抱怨招不到工作。爲什麼呢?因爲企業招的大多是技工,一線的技術和操作工人,是要求有一定專業和技術能力的人。但是現在我們的綜合性大學太多,職業技術學校太少,這和東南亞國家和歐洲有着很大不同。他們高中畢業的學生只有一部分進入到大學(university),其他很多是到專業性學院(college)裏去了。就像剛纔說到的,四年制的綜合性大學對學生技能的培養不足,企業招進來了要重新培訓,這樣用工成本就增加了。一個機械系的學生可能不會調試車牀,反而是農民工、大專生,他們能很快到車牀邊上手一線的工作。所以我說,中國四年的高等教育,一方面教育在產業化,但是另一方面,在一定程度上它和市場的需求是脫節的。
我沒記錯的話,最近幾年上海本科畢業生的平均工資是1700多,這不是個很高的數字,可能要低於很多沒有讀過四年大學,在服裝店、餐飲店裏打工的售貨員。但是後者能用啊,對於企業來講,“能用”纔是最重要的。不管是大學生,還是農民工,或者在國外讀過大學也好,這些身份都不是最關鍵的,企業要的就是一個人,一個有能力、勤勞、能爲企業創造價值的人。所以,把大學生和農民工放在一起比較其實沒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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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期望的90後
現在的90後和以前的人相比,一點很大的不同是,他們的父母大多是60後,是現在這個社會的中堅,他們對利用工作來改善生活的迫切性是很小的。這不能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90後身上也有比以往的幾代人強的特質。第一,他們是全球化的一代,也是互聯網的一代,他們從小就玩電腦,接受新事物的興趣和能力是前所未有的。其次呢,90後要比之前的70後、80後更敢於消費,而消費是拉動經濟的動力之一嘛。至於他們會對未來中國的經濟社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現在誰也說不準。
美國60年代的那羣年輕人,曾經被稱爲最叛逆、最頹廢的一代,是不被看好的“垮掉的一代”,但是後來美國經濟的復甦,靠的卻就是這一羣年輕人啊。中國的90後們如果能像美國60年代的嬉皮士那樣,也很好啊,如果他們的自我意識能夠真正得到覺醒。
我其實並不是鼓勵應屆畢業生去創業,他們的確缺少經驗和資金,不容易成功,同時也不鼓勵學生在讀書的時候就去創業。
當然,現在其實還是一個創業的時代,一個學生畢業兩三年後,如果發現好的創業機會,並且自己有想法,又有一羣志同道合的朋友,那麼他是不妨去創業的。因爲這時候他已經“死”不了了,和以前不一樣,現在大部分父母還是有一定能力可以接濟的。另外,從長期看,任何一個國家都需要創業者,中國經濟的發展還有很多可能性,社會上也在不斷出現新的消費習慣、商業模式,其實能帶給年輕人很多的創業機會。所以,如果想要創業,至少未來的五六年內是可以嘗試的。但我不是說每個年輕人都要以賺錢爲目標,那就麻煩大了。每個人根據自己的興趣和能力,會有不同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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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與堅持
中國的央企,現在有115家,如果每家招1000個人,也就解決11萬人的工作,11萬對於龐大的就業人口總數來說是微不足道的。更何況央企根本不可能招這麼多人,因爲它本身就不是個大的吸納勞動力的單位,很多央企,國有銀行也好,電信移動也好,石化企業也好,大部分用工的方式都是勞務派遣制的,不是央企自己的人員。所以,政府如果要促進畢業生的就業,還是應該用財政補貼、稅收的方式,來鼓勵企業招聘應屆生。杭州市過去幾年就有過這樣的政策,如果企業當年招聘了一個應屆生,就給700到800元的補貼,或者減少稅收。我覺得這樣的方式更好,更有操作性。
我是1990年畢業的,上世紀90年畢業是非常困難的一年。當時我的成績在班級裏很好,就被保送研究生了。當時我現在的太太,是我的中學同學,她在杭州,所以我還想回杭州。
後來我沒有讀研究生,而是進了新華社浙江分社,當了經濟記者。當年跟我一起做記者的人,大概就留下我還在寫作了。工作其實不是件複雜的事情,只要不浮躁,專心、堅持地去做一件事,就能做好。
招聘有幾個大的板塊,第一個是製造業;第二是服務業;第三涉及到一些建築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