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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了好多呢!好孩子你要好好吃飯,配合醫生治療,不要怕疼,媽媽會多多賣酒給你賺錢治病的。”昨天(30日)下午,數千公里外的烏魯木齊市新民東街附近,35歲的呂偉和遠在天津的兒子通電話,聽到兒子稚嫩的聲音,她的淚水奪眶而出。其實這一天她只賣出去3瓶酒,每瓶酒的利潤不到10元錢,她堅持用這種方式努力着,不想接受別人的捐贈——坐在借來的門面房裏,看着房間內堆積如山的酒箱,呂偉忍不住深深地嘆了口氣,賣酒救子這條路遠比她想象中要困難得多。
兒子突患白血病來津治療現轉機
2013年5月15日,對於勁怡一家來說,是一個無比黑暗的日子。這天下午,正在烏魯木齊市第三小學上三年級的於勁怡突然流起了鼻血、臉色煞白,接到學校的電話,呂偉和丈夫于濤趕緊將他送到醫院,但卻因病情危重,醫院條件有限而無法確診,醫生建議轉院。5月17日,於勁怡轉到新疆醫科大一附院小兒內一科,5月20日,孩子做骨穿後採集的樣本被火速送到了北京一家血液病檢測機構。得知結果的那一剎那,呂偉渾身癱軟——孩子患上了白血病!
很快,于濤接受醫生的建議,帶着兒子遠赴天津來到血研所進行治療,並最終確診爲急性M2型白血病。醫生給出的意見是可以骨髓移植和化療,這讓本來已經絕望的一家人再次看到了希望,但動輒數十萬元的治療費用卻讓一家人再度愁眉不展。于濤告訴記者,他是本是一家酒業公司的普通職員,妻子目前沒有正式工作,兩人收入雖然不高,但在孩子生病前也是特別快樂的小家庭。
值得欣慰的是,從6月10日於勁怡開始接受第一個療程的化療開始,他的病情就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而更讓人心疼的則是,面對病魔,這個小小的生命所表現出的堅韌與頑強——無菌病房裏,孩子的左手插着輸退燒液體的管子,右手插着輸血的管子,腳上插着打化療藥的管子,胳膊上幾乎再也找不到能扎針的地方,可這個小傢伙卻愣是一次也沒有哭過,甚至不曾呻吟過。6月28日,在做完血液檢查後,醫生告訴于濤,孩子的血象有所改善,自身可以產生血小板了。聽到這個消息,41歲的于濤喜極而泣,他說:“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不會放棄爲孩子治療!”
不想只等捐款夫妻賣酒籌錢
爲了給孩子治病,於勁怡的爸爸媽媽拿出了家裏全部存款3萬元,然而這點錢對於對抗白血病來說卻無異於杯水車薪。於勁怡的班主任開始帶頭捐款,並最終得到了全校師生的積極響應,全校累計籌集善款7.1萬元。
孩子得病後,于濤、呂偉夫妻倆帶着孩子看病住院,幾乎沒有收入,這樣下去怎麼能行呢?於是二人商量分工,一人照顧孩子,一人繼續工作。于濤找到了自己工作的酒業公司,酒廠拿出100件白酒免費提供給他銷售,賣酒所得用於孩子治病。同時,公司還決定賒給他1萬件(共計6萬瓶)酒用於銷售,“現在我繼續帶着孩子在天津看病,他媽媽在老家賣酒,多賣一瓶是一瓶,孩子的治療費已經花了20多萬元,治療也很有起色,再苦再難我們也要堅持。”事實上,最多一天呂偉只賣出去了3件白酒,這幾天每天最多才能賣出去三五瓶。
但在賣酒的這幾個月中,也讓一家人深刻體驗了人情冷暖,“在一個多月前,有一個孩子站在門口看擺在外面的展板,然後走進來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捏得皺皺巴巴的20元錢,放在桌子上說‘叔叔阿姨,這個錢拿去給哥哥看病吧’,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眼淚都要下來了。”當然,質疑聲也從未間斷,有人懷疑兩口子是打着孩子生病的幌子來騙取大家同情的騙子,碰到這種情況夫妻二人都會拿着孩子的病歷,不厭其煩地跟對方解釋。
完成仨療程治療費還差很多
“我的同桌於勁怡生病了,我旁邊的位子已經空了好久了。”李潤涵是於勁怡的同桌,採訪於勁怡的時候,剛好趕上李潤涵打來問候的電話,“記者阿姨,幫幫我的同桌吧,全班同學都可想他了,他學習好,紀律也好,我們都等他回來。”
“孩子的心都是單純而美好的。”班主任田靜老師告訴記者,於勁怡是一個好學乖巧的好孩子,學習成績特別突出,特別是數學和英語,始終名列前茅。“這麼小的孩子遭這麼大罪,真讓人心疼,他家是特別普通的工薪家庭,父母還要贍養老人,希望天津的好心人多多幫助孩子,他才只有9歲。”
記者瞭解到,目前於勁怡已經接受了整整三個療程的化療,即將開始第四個療程,在藥物的作用下,孩子的自身免疫力已經非常低,稍有風吹草動,隨時面臨生命危險,幸運的是,治療效果也非常理想,只要堅持下去,康復大有希望,“孩子求生慾望很強,再疼都不哭,我們兩口子也不會放棄他,但治療費實在是天文數字,很希望有好心人幫我們一把,哪怕算是借的,我們夫妻還年輕,我們願意努力工作,努力賺錢還債。”于濤說着,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輸液的兒子,忍不住潸然淚下。
父母自強孩子更堅強
每個孩子都是上天送給父母的天使,每個孩子也都是父母最柔軟的心尖尖,那小小的人兒,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牽扯着父母心底最敏感的那根神經,“我真恨不得替孩子去受那個罪!”血研所附近簡陋的租住房裏,于濤背倚着斑駁的牆面,一遍又一遍地說着。
這是我見過的爲數不多的自強的父母,這份自強在小家庭風雨飄搖、大病突襲時顯得尤爲珍貴。“我們是孩子的爸爸媽媽,我們必須對他負責。”于濤告訴記者,在孩子患病最初的日子,他和妻子根本不想接受任何一份外來的捐助,因爲在他們看來,孩子是自己的,作爲孩子的監護人,他們對孩子的義務和責任責無旁貸——“砸鍋賣鐵我們也要給孩子治病,我們不怕吃苦受累,起早貪黑,哪怕能多賣出一瓶酒我們都不放棄。”但如今,當治療進入到關鍵時刻,當費用一次又一次告急,當孩子孱弱的生命懸於一線,于濤終於堅持不住,“我們兩口子實在不行了,求好心人幫幫我們,給孩子活下去的希望,這筆錢我們一定還!”
看着于濤疲憊卻堅定的眼神,我不得不相信,自強的父母,永遠是孩子堅強的理由。(記者任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