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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旦投毒案庭審進行時
父母心願
“等案子了了,我們就帶兒子回家。”在兒子去世之前,從未離開過自貢的黃媽媽昨日道出了壓抑在心中半年的心願。
11月25日,作為“復旦投毒案”受害者的父親,黃國強一家第5次從自貢來到上海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從4月16日離開兒子那天起,黃國強夫婦就沈浸在喪子之痛中,大半年時間裡,他們的生活軌跡只有一個—為兒子討回公道。
更新兒子微博:想念你,我的好兒子
11月的自貢榮縣,陰雨天氣綿延不斷,隨處都能感受到深秋的陰冷,而黃國強家,坐落於自貢榮縣北街深巷的這幢紅磚居民樓裡,更是難得透進一絲陽光,黃國強的心情也隨著陰沈沈的天氣一起失落,“以前還可以盼著兒子放假回來,就算深夜去接他也會覺得很幸福。”黃國強嘆了一口氣,因為他再也無法等到兒子的電話,等到走廊裡熟悉的腳步聲,他只能在思念兒子的時候,拿出兒子的手機,登錄他的博客,或者翻閱一下以往的信件。
3月13日,黃洋在自己的新浪微博發出了最後一條微博,4月16日就因飲水機被投毒而中毒身亡。4月30日,他的微博卻再次更新,更新微博的人是黃國強。
“二十八年的艱苦歷程,三十五天的撕心裂肺,你的音容笑貌一直在我們的腦海裡顯現。想念你,我的好兒子。”5月19日,黃國強再次更新微博,這個現實裡不懂表達的父親,只能在網絡上多次抒發思念。
9月15日,司法機關對黃洋的遺體進行第二次屍檢,黃洋的父親又一次看到千瘡百孔的兒子,他嘶喊著,差點昏厥過去。10月5日,黃國強又去殯儀館看了一次兒子,10多天後,這位父親更新微博稱“5號到殯儀館去看黃洋已經變得我都不能認識了。在我心中健康陽光的兒子在哪兒去了。我的心裡在流血!”
“等案子結了我就把黃洋火化,然後把他帶回榮縣,找個公墓安頓好。在外面漂泊了這麼長時間,也該回家了。以後我們經常去看看他。”淚水在黃國強的眼眶裡轉,但沒有掉下來。
兒子的房間一直沒有動過
黃洋走了以後,黃國強一直沒有動過兒子的房間,連床鋪都沒有換,還保持著黃洋春節回家時住過的樣子。“看到每一樣東西,都想到兒子。”黃媽媽說,今年三八節,黃洋從上海給她寄去一件墨綠色羽絨服。“她知道我怕冷,我還笑他,說三月份哪有穿羽絨服的,等天冷了再穿吧。”可惜,黃媽媽說她再捨不得穿穿這件羽絨股了,這是兒子留給她最後的禮物,得好好留著。黃媽媽說,她從榮縣走之前還把羽絨服拿出來看了一遍,貼在身上比劃了半天,“他又沒量過,竟然買得這麼合身。”黃國強說。
失去兒子的打擊,讓這對年近六旬的夫婦深居簡出,甚至連黃國強姐姐家都很少去。“黃洋的奶奶還在,每天都在念叨黃洋,說她的孫兒就要回來見她了。”黃國強的姐姐黃姿蓉說,黃洋的奶奶得了老年癡呆,已經認不出黃國強夫婦了,但老人始終念叨著黃洋,這總是會讓黃國強心裡不好受。
每天待在家裡,一道菜要吃幾頓,屋裡的電視機成了黃國強唯一的消遣方式,一天要看好幾個頻道。“主要是轉一下注意力”。黃洋的母親楊國華則是在家裡做家務,面積不大的屋子雖然家具陳舊,卻顯得整潔。
屋子裡彌漫著一股中藥味,家裡的一口鍋,都染上了一層黃褐色。從上海回來,黃國強就一直口苦、口乾,縣城裡的一位醫生告訴他,這是因為慪氣引起的,給他開了幾副中藥,他一直在堅持吃。在吃飯的時候,黃國強的手偶爾還會不由自主地哆嗦,他告訴華西城市讀本記者,以前還沒出現過這種情況。楊國華由於一直就有胃病,回來過後藥也一直沒停過。
出發前夜
給黃洋同學帶上家鄉特產
11月24日,已經是晚上10點,黃家的燈還亮著,屋內傳出撕扯透明膠帶的清脆聲,黃國強把一個綠色的口袋又纏了一遍,袋子裡面裝了一些家鄉的香腸、臘肉,還有楊國華親手做的兔頭,這是榮縣幾乎家家都會的手藝。
這些自貢的特產是帶給黃洋同學的,這位不善言辭的父親告訴華西城市讀本記者,在那段獨在異鄉難熬的日子裡,黃洋的很多同學、老師、自貢的四川同鄉以及一些好心的社會人士都給予了他極大的幫助。在第三次到上海時,黃洋的一位同學還讓黃國強住到了他們家中,方便照顧。這些幫助總讓黃家人銘記於心。
11月25日早上7點,一家人就吃過了早飯,到自貢搭乘去往重慶的客車,在車站,黃國強兩只手拖著沈甸甸的行李彎腰前行,而一旁提著兩個口袋的楊國華也佝僂著腰,步履蹣跚。隨行的還有黃洋的大姨。
夫婦倆買的位置在客車第一排,盡管自貢到重慶每天的乘客並不多,他們還是提前一天就定了座,剛上大巴車,楊國華就開始暈車、嘔吐……在兒子出事之前,楊國華還沒有離開過自貢。汽車發動的時候,一家人不停地向前來送行的華西城市讀本記者揮手作別。
目前,針對這起投毒案的作案動機、案發過程、毒品來源諸多方面,坊間爭議頗多。今日的庭審讓這些疑點有望最終水落石出。
離開兒子的日子
黃家人4次往返自貢上海
第一次
追問毒藥來源
從黃洋去世,黃國強一家在上海待了一個多月,直到5月15日纔回榮縣。“事發後復旦的一個副書記還來安慰了我們,問我們要提啥子要求。”處在悲痛中的黃國強一心只想給黃洋討個說法,之後黃國強和律師就和校方交涉了幾次。“等到5月2日,復旦又推卸責任說他們三年都沒進這個藥(N-二甲基亞硝胺),也沒得這個藥的,就說這個藥是哪裡來的他們也不曉得,現在都不承認”。
第二次
與復旦商議黃洋後事
5月28日黃國強第二次到上海,就解決黃洋後事和復旦連續談了6次,沒有達成共識。“他們說要等開庭,有好大責任承擔好大責任。”黃國強說,到6月10日,復旦說黃洋表現比較優秀,就給5萬塊錢。另外就說黃洋住院用了27萬多,醫保報了20萬,還有7萬塊錢校方出。“另外黃洋上學當時助學貸款4萬5也出了,並免去我們在上海的旅館費和吃的費用共3萬3千元”。黃國強一家當時沒有接受這個條件,他說,到了6月12日端午節這天,復旦就沒有給他們出旅館費了,喊旅館把房間退給校方,黃家人當時就在外面租房子住,一些親戚先後回到了榮縣。
後來,黃洋的消息不小心被家人說漏嘴,讓他外公聽到了,本來就生病的老人氣得吐血,黃家人在7月22日回了四川,照顧老人。
第三次
詢問案件進展
8月中旬,黃國強第三次到上海,這次就他一個人,看看案子有沒有進展,住了一個多星期,這一周,他三天兩頭就跑去上海市公安局、黃埔檢察院詢問案情。
第四次
等待屍檢結果
9月15日黃國強第4次到上海,因為檢察院說要進行第二次屍檢,“檢察院說屍檢要等一個多星期,我等到結果纔回的榮縣”。回到榮縣後,58歲的黃國強又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11月25日,黃國強第五次踏上了去上海的旅程,這位父親稱,“想通過庭審了解真相,將凶手繩之以法。”(記者宦小淮自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