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馮迪,31歲,浙江台州人,妻子是獨生子女,2013年剛有了第一個孩子。
“你會生二娃嗎?”
面對這個問題,馮迪淡定地回答:“應該會生倆吧。”
同一個問題,馮迪的姐姐馮莉就決定不要二胎。理由是,生二胎的精力、金錢“成本賬”居高不下。她用女兒的週末輔導班舉例:“家長週末都花在接送孩子上面了,如果養兩個,人不是要累死啊?”
但馮迪卻認爲:“參加這麼多輔導班沒啥意義。”在他眼裏,小侄女過得“很慘”,“沒有雙休日,一週上7天課,簡直摧殘少年兒童。讓我一週上7天班,別說連續三四個月,要是連續一個月,我肯定瘋了。”
他正是看到小侄女的辛苦,才決定:“我的寶寶,以後每週最多上一天輔導班。”
“單獨二胎”政策最多隻能覆蓋到2000多萬人,但它撬動的,可能是一個國家年輕父母的教育觀。
馮迪就認爲,二胎家庭才能做到少上輔導班。“只有一個孩子,如果你不給他安排項目,他就很孤單寂寞,兩個孩子就可以互相作伴,反而省心。”
“但是周圍孩子都去輔導班,你不讓他上嗎?”馮莉問,“會不會和周圍小朋友不一樣?聽說有的小學老師,上課講得很淺,內容都在輔導班教,不能不去上啊。”
“不上就不上唄,非要跟人家比較幹啥?”馮迪反問,“如果產生了厭學情緒,反而更不好,在學校上課都沒興趣了。”
“如果兩個娃都只能接受差一點的教育,還是生一個比較好。”這是馮莉的教育觀,而弟弟卻相反。
其實,馮迪自己就是週末少年宮的數學輔導老師。但他總跟學生說:“不要每個週末都排滿,至少留一天讓自己出去玩,放鬆心情。”馮莉信奉的是“精養”的育兒觀念。她買了一大堆育兒書籍,孩子5歲前還請了一名專職保姆,上小學後也是每天接送。
“一個阿姨都還不夠,還得我幫把手,不然她得一直盯着孩子,都不能吃飯了。現在電器、插頭什麼的都不安全。如果有兩個孩子,大人還怎麼帶得了?”馮迪則反駁:“窮有窮養,富有富養,就看每個人自己怎麼想的吧。我覺得親人帶孩子比較好。”
他舉了個例子:他的一個男同學,從小在家就是保姆照顧,父母負責賺錢,很少費心照顧他。結果他現在雖然結婚了,但家庭觀念就比較淡漠,“下了班不怎麼喜歡回家,也請了個保姆料理家務。”
作爲80後的馮迪,就是和姐姐在巷弄裏“一起玩着長大的”,家長從不接送上下學。獨生子女的“金貴”,讓很多家長不敢再“放養”孩子。
馮迪希望,二胎政策能讓他的下一代重新回到“讓孩子皮實”的“放養教育”中。
在輔導班上,他就看到有小學六年級或初一的孩子領着弟弟妹妹來上學。“有一年,班上一個女生有弟弟。我上課一拖堂,她弟弟每次都在門口巴望着。孩子有兩個的話,也會相對聽話,不嬌氣。”
對於“二娃”的經濟成本賬,馮迪並沒有過分擔憂。
從寶寶出生到現在,他們沒有買過一件嬰兒衣物,全都是親戚朋友送的。“因爲我這是頭一胎,親朋好友送來的尿布都用不完。否則每天尿布大約需要12元,其實也是不小的開支。”馮迪說,“我們開銷不是很大,一個月奶粉1000元。不啃老的話,2000元是至少的,3000元也不奇怪。”
“其實如果養二胎,會比一個孩子經濟一些。”
“二胎可以用頭胎孩子的用品,嬰兒衣物男女都可以通用。”他舉了一部80後童年很熟悉的日本動畫,“你看過《櫻桃小丸子》沒?小丸子用的一切都是她姐姐用過的。當然,如果孩子性別不同,花銷就變大了。這些都是變量。”
有機會要兩個孩子,對於“獨一代”的80後和90後,將可能是改變幸福觀的政策。
“我們生活在一個很物質的社會,工資漲幅跑不贏CPI漲幅,關係到孩子的各種花銷都很昂貴。所以,我們在拼命掙錢,然後爲了孩子咬牙砸錢。但是否這就是我們所追求的幸福生活?”馮迪給出了他的思考,“也許,平平安安養大一男一女,不要過度追求所謂‘品質生活’,別給孩子太多壓力和要求,大人和小孩纔會活得更幸福。養二胎,也許等於換一種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