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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涉世不深,懵懂無知,覺得公務員是最好的出路,即便是聘任制。”已經是聘任制公務員的鄭霞面對記者時,貌似後悔地說。這當然是“幸福地抱怨”。實際上,讓時光重來,鄭霞應該依然會削尖了腦袋去報考公務員。
類似之報怨,從來是極多的。譬如:“哎呀呀,官不好當呀,真辛苦呀”;“吃吃喝喝,壞了黨風壞了胃,搞得老婆背靠背,公職人員最反對”等等。
主要可以從4個角度看待類似之報怨。
其一,純屬矯情。財政供養羣體的待遇較高是衆人皆知的事實。千軍萬馬拼“國考”,舉國上下億萬人的共同選擇一定是有現實理性存在的。以新聞中提到的主人公鄭霞爲例,2012年7月份才上崗的公務員,不計獎金、福利,僅稅後工資已高達七八千元,有幾個市場性質的企業能提供?
其二,心比天高,並沉迷於空想。無非“我同學如何如何”,但真有這樣的一個同學存在嗎?本來是令人疑問的。縱然有,也往往是衆人中的特別一個而已。某某年某某月,我認識的數百、數千人中的某一個人一直在低端行業艱難謀生,機緣巧合下,竟大富大貴了。但這絕不等於我自己也去低端行業艱難謀生,也能大富大貴啊!多數情況下,我恐怕會一輩子在低端行業艱難謀生。在激烈的市場競爭環境中,真的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以上這兩種情況中,如鄭霞這樣的人如果真不滿意公務員工作的話,完全可以辭職。然而在現實情況中,他們真辭職的可能性非常小。他們的種種說辭,用我們湖北俗語概括,不過是“快活嘴巴”。
第三種情況是“人比人,氣死人”。如果公職人員的現行待遇是過於優厚、不合理的,便應自即日起,通過改革迴歸公平,在公平基礎上同工同酬,而不能搞所謂的“老人老辦法,新人新辦法”,強分出委任制公務員與聘任制公務員。否則,便是拒不改革,便是頑固地延續“老人”們的特殊利益了。“老人”、“新人”都是人,一樣工作而待遇不同,後者當然會怨氣沖天。而且社會財富是有限的,特殊利益與公共利益之間的矛盾歸根到底是不可調和的。如果彼一特殊利益要保留,此一特殊利益也要保留,那改革終將無路可走。
第四種情況是生活壓力巨大。稅後工資七八千元,數字上很高,但用起來並不寬裕。如果沒有灰色收入,縱然夫妻雙方的收入都這樣高,實際在北上廣深也買房困難,甚至不太可能。“幸運者”、“待遇優厚者”尚且如此,其他人羣的生活質量就更難想象了。
針對這後兩種情況,則必須以制度性改革來應對。這世間的萬千事,往往都有其因果存在,種種因果都連接着無數人的喜怒哀樂、輕鬆與沉重,而皆非簡單的黑與白,不能無原則地支持或全盤否定。否則,總難免會偏離了問題的本原和生活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