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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62歲的上海人,拿著一把土制獵槍,一天之內連殺6人,並造成3人重傷1人輕傷。這起去年震驚上海灘的“6·22”寶山槍擊案,13日在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公開開庭審理。
究竟是什麼血海深仇,讓范傑明一天之內連殺6人?13日,他在庭上回憶了案發當日的情況。
起爭執公司裡打死一人
2013年6月22日晚,范傑明和兒子何鶴峰(音)翻牆進入了上海廣裕精細化工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廣裕廠”)的五金倉庫,本來想拿東西,但在五金倉庫門口遇到張雲峰(音),兩人起了爭執,張雲峰動手打了范傑明,於是范回宿捨拿硫酸和注射器。
范傑明說,他用裝硫酸的注射器噴射張雲峰後,又用牆邊的一根自來水鐵管敲打張雲峰。過程發生在瞬間,兒子當時坐在倉庫內窗戶旁,並未動手。然後,范用塑料袋裝張的屍體,並讓兒子蓋住屍體。
范傑明表示,兒子隨後先行離開了廠區。他就回宿捨拿了槍支,並放到廠區外自己的車內,然後又翻牆進入宿捨,清洗了身上的血跡。之後,張老板尋找張雲峰,要求他打開五金倉庫。倉庫打開,張老板發現張雲峰的屍體,於是報警。
隨後,張老板的人將他團團圍住,因擔心被打,他選擇了逃跑。
逃跑時打死“黑車”司機
范傑明帶著塞在車裡的包,開車去前妻那裡拿了個拉杆箱。包和箱子裡藏著他多年珍藏的手榴彈、雷管、彈藥,還有一把獵槍。走出前妻家後,他攔了一輛“黑車”。
車輛行駛至滬南公路、沈杜公路附近,他想搶劫“黑車”。但是司機卞某以為槍是假的,說他“老家伙想錢想瘋了,拿把假槍出來騙人”,卞某在反抗中被他一槍打死。
射擊兩士兵搶得衝鋒槍
殺害“黑車”司機後,范傑明駕駛搶來的“黑車”駛往寶山,想回去殺張老板。但考慮到廠裡人多,於是他動了“去部隊營房搶一把槍”的念頭。
他先來到某空軍駐地營房,假裝問路。3位年輕士兵熱情接待了他。士兵的熱情讓他猶豫了,想到自己也曾當過兵,於是選擇了放棄。
然後他駕車來到另一處部隊營房,開槍射擊兩名士兵,致士兵一死一傷後,搶劫一支衝鋒槍離開現場。
為殺老板折返又殺三人
范傑明回到廣裕廠時,這裡已經遍布公安刑警。為何要冒險回來?范傑明說,因為當時殺害張老板的願望太強烈了。
起訴書顯示,當天23時10分許,范傑明駕駛劫得的黑車到達廠門口時,恰巧遇到被害人王榮海、李致中、王章華3人,范傑明用獵槍先後對他們射擊。之後,范傑明又到門衛室,用獵槍對錢海洋和夏歡歡射擊。最終導致李致中、王榮海和夏歡歡死亡,其餘兩人受傷。
范傑明說,在他准備用劫得的衝鋒槍射擊時,被現場民警當場制服。其間,有一人被槍打傷。
說法不同
疑犯:兒子沒有參與殺人
關於最根本的殺人動機,范傑明說,是因為“沒面子”。記者了解到,廣裕廠的銷售業績從2011年初就已經下滑,長期拖欠工人工資。2012年,創始人李致中將廠承包給范某(范傑明的侄子),范傑明隨後擔任該廠的辦公室主任。很多廣裕廠的工人認為,李致中慢慢將廣裕廠的設備和資源“搬”到了位於太倉的另一家廣澤廠。
范傑明說,一方面,工廠經營沒搞好,他在侄子和親戚面前沒面子。另一方面,他覺得廠裡“那些人看不起我”。
范傑明一直強調整個案件都是他一人所為,和兒子無關。
范傑明說,廣裕廠於2013年5月停產,自己就設備拆卸後的歸屬問題與被害人張雲峰發生矛盾,進而殺害張雲峰,這是雙方利益之間的矛盾而引發的。
其子:自己曾打受害人
何鶴峰在法庭上作證時回憶,當天范傑明叫他同去廣裕廠,讓他幫忙“教訓那些欺負他的人”。到了案發倉庫後,范傑明讓他在倉庫裡等。大概一個小時後,范傑明和受害人張雲峰來到倉庫,張雲峰詢問他身份時,范用硫酸向張噴射,張捂臉蹲下後,他拿起范交給他的鐵棍,朝張後頸部打去。張被打後倒下,他嚇得扔下鐵棍,范隨即撿起鐵棍又朝張頭上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