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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區的冬天比別處更冷。
在黃龍鄉,這個四川省廣安市嶽池縣最爲偏遠的山區,從副鄉長到鄉長再到鄉黨委書記,楊淑芹度過了8個這樣的寒冬,脫貧的村民越來越多,她的心越來越暖。
因楊淑芹而看到希望,因楊淑芹而走向富裕的黃龍鄉人,都把她當成最親的人。
一個個荷包蛋,讓她決心留在窮山溝
2006年6月楊淑芹調到黃龍鄉當副鄉長,她感到委屈。那些年,因爲黃龍鄉偏遠、貧窮,人們認爲調過去的大多是一些犯過錯誤或缺乏工作能力的幹部。
總共7個人,一個沒有圍牆的土壩子,幾間老房子,一張缺了一條腿的三人座藤椅用磚頭墊着……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楊淑芹看到眼前的鄉政府時,眼淚當着新同事的面刷地奪眶而出。
當天晚上電閃雷鳴、狂風大作。楊淑芹一個人住在鄉政府宿舍裏,哭了整整一個晚上。她坦言,那時候一門心思琢磨怎麼離開。
但離開之前,工作還是必須做。那時鄉上旱災嚴重,楊淑芹一天走訪了兩個村。令楊淑芹沒想到的是,乾旱讓貧窮的村民雪上加霜,但純樸的村民們仍用最高禮儀——煮荷包蛋,來迎接她這位副鄉長,不吃還不行。
“那是村民的心意,他們都希望我能吃了荷包蛋,幫他們渡過難關,我必須吃。”楊淑芹至今仍然清晰地記得那天的經歷。那一天,村民用樸實的舉動感染了她;那一天,她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留下來!
一條條通村路,她讓幹部羣衆服了氣
當年11月,楊淑芹當選爲鄉長。得知楊淑芹不走了,有人支招:“你只要守住這個攤子,不出大事就行。”
楊淑芹不服輸的性格上來了,“我就是要好好做點事情出來,對得起鄉親們給我煮的荷包蛋!”
楊淑芹認爲,只有把路修通了,鄉親們纔有致富的希望。可要實現村村通公路,資金缺口達近千萬元!
楊淑芹犯了難。可是不修路,就沒出路啊!一次又一次找縣上領導要項目,一遍一遍開羣衆動員會,一個接一個電話做在外打工村民的工作。她始終堅信,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逢年過節,楊淑芹總要自己墊錢,給留守老人買點慰問品,走幾小時山路去看望他們。龍門村的鄭尚武被感動了,爲修路捐款10萬元。後來,鄉上但凡有錢有力的,都爲修路做了貢獻。此外,鄉里還獲得了近300萬元的鄉友和企業家捐助。
雖然楊淑芹百般努力,但怕拿不到工程款,沒有老闆願意來黃龍修路。楊淑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老闆願意接手,但對方要求她必須寫保證書。“寫就寫!”楊淑芹在保證書裏承諾:給不了工程款,就抵押自家的房子。
從2006年沒有一個村通水泥路,到如今10個村有7個村通了路。修路的艱難和通路帶來的方便,讓黃龍鄉的幹部羣衆對楊淑芹打心眼裏服氣。
一個個產業,她讓黃龍大變樣
一邊修路,楊淑芹一邊琢磨着怎麼發展產業讓鄉親們脫貧致富。
楊淑芹來到黃龍鄉時,鄉里沒有一個產業。2007年業主範延偉打算在楊家溝村種1000畝核桃,可是至少需要修1公里公路,他打算放棄。
楊淑芹說什麼也不讓他走,又寫下保證書,承諾在覈桃掛果前把路修通。
好說歹說把範延偉留下,村民們又不幹了!大夥兒都不願意流轉土地。有人甚至說,“這山上要是能栽樹,我用手板心煎豆腐給你吃。”
楊淑芹親自把土壤送到省上請專家鑑定,得知鄉里的荒山確實適合種植核桃。楊淑芹在羣衆會上對鄉親們說,“我向你們保證,種不出核桃,我負全責。”
核桃樹果真長得很好,當年成活率達到了95%。
見楊淑芹說得沒錯,鄉親們的心動了。之後,範延偉又流轉土地擴大種植規模,鄉親們爭先恐後地讓出地來。
在楊淑芹的奔走之下,黃龍鄉昔日荒蕪的山坡,建起了全長15公里的乾果產業環線,5個村約6000村民,每年能獲得土地租金,土地流轉12年後,將永久擁有基地裏所有核桃樹。
產業越來越壯大,黃龍鄉一天天變了樣,鄉親們就在家門前,甩掉了窮帽。
一句句感謝,讓她充滿前進的力量
“入冬以來我吃了兩次刨湯。”楊淑芹有些自豪。第一個請她吃刨湯的,是70多歲的老兩口,殺了年豬非要她去嘗一嘗。第二個請她去的,是楊家溝村以前的村支書楊定周。
楊定周住在半山腰上,如今公路通到了他家門前。當了18年的村幹部,一直想把村裏的路修通,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因爲籌不齊修路錢,楊定周對村裏的發展失去信心,寫了封申請書辭職了。
楊淑芹到來之後,楊家溝村變了樣。核桃種到家門前,小轎車一天天多起來,新房一棟比一棟漂亮……92歲的村民楊世武逢人便說,以前要4個人擡幾個小時才能到集市上賣一頭年豬,如今車子10分鐘就拉出去了。
退休教師袁祖營是出名的老上訪戶,看着鄉里貧困落後,沒少到政府“找麻煩”。如今,袁祖營也常常到政府來,不過他現在逢人便誇政府辦實事,幹得好……
環境變了,人心齊了,如今的黃龍在楊淑芹的帶領下走出嚴寒的冬天,擁抱充滿希望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