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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彈射擊訓練。李強攝
某機步團戰士正在接受單兵綜合障礙課目考覈。楊海斌攝
習主席曾就部隊訓練作風問題強調,訓風不正是對官兵生命、對未來戰爭極大的不負責任,危害甚大,必須堅決克服。
有着光榮傳統的塔山部隊——陸軍第41集團軍堅持以戰鬥力爲標準和導向,把黨的羣衆路線教育實踐活動精神貫徹到訓練場上,以反“四風”、正考風爲指導,從嚴治訓,敢於向一切與實戰化訓練不相符的現象出重拳、下猛藥,把“寧要符合實戰的‘及格’,不要含有水分的‘優秀’”、“打贏先打假,治訓先治虛,求勝先求實”等口號一一化爲實際行動,既統一思想認識,更完善監督機制,部隊戰鬥力得到了穩步提升。
五公里越野,不讓穿輕便的迷彩鞋,要求穿笨重的作戰靴;炮兵實彈射擊,山頭不畫醒目的靶標,只提供方位座標自己找靶打……春節前夕,記者探訪41集團軍一線練兵場,新年開訓的騰騰熱浪撲面而來,一個個“嚴苛”要求,在訓練場上更是隨處可見。
“改進訓風演風考風,最根本的就是‘仗怎麼打兵就怎麼練’,戰場上該有的訓練場一點兒不能少,戰場沒有的訓練場一點兒不能多。只有把訓練場上的‘水分’擰乾,上了戰場才能跟敵人碰硬!”集團軍軍長李橋銘表示。
不要演爲看,只要訓爲戰——
“提升戰鬥力,纔是最大政績”
1月18日,集團軍所屬某師舉行戰備拉動。拉動前,官兵們每人往背囊塞進兩塊磚頭。這一細節引起了記者注意。
“現代戰爭還有磚頭的用武之地嗎?”面對記者的疑惑,現場督導的副師長李江平呵呵一笑:“打仗當然不用磚頭!”他介紹,因爲規定攜行的防彈衣沒有配發,師裏要求官兵用磚頭把相應重量補上。兩塊磚頭看來沒多重,可放在“負重35公斤、徒步晝夜行軍70公里”的背景下,其分量立刻沉甸甸了。
“不僅有磚塊,還有啞鈴。”該師作訓科長彭餘樟告訴記者,攜行裝備不僅重量必須達標,物資更是一樣不能差,小到戰備附件的一根牙籤,細到水壺裏的水是否能喝,都在檢查範圍之內。
該師政委王洪斌表示,“基於打仗,從難從嚴進行實戰化訓練,是部隊主抓的最大課題。訓時多一分實,戰時才少一分險。”
前年,集團軍組織演習考覈,某團迫擊炮實彈射擊竟然交了“白卷”。原來,這個團爲了保安全,每次射擊訓練都固定在同一場地,實彈數量也一再減少,等到了演習陌生地域,竟不知所措。
“訓練場上欠的債,到了戰場就是血債。打贏先打假,治訓先治虛,求勝先求實。”在一次講話中,集團軍軍長李橋銘的話振聾發聵:“要讓弄虛作假成爲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記者從集團軍作訓部門瞭解到,去年全集團軍上下沒有少打一發炮彈、沒有少投一枚實彈,年度演習中80%的單位實彈射擊成績被評爲“優秀”。
“真正提升戰鬥力,纔是最大的政績!”李橋銘軍長告訴記者:不搞花架子,說到底,各級領導要樹立一切以戰鬥力爲重的政績觀。去年,總部來考覈,要師裏自薦一個考覈科目,沒想到,集團軍領導並沒有挑拿手課目往臉上“貼金”,而直接選難度最大、訓得最少的科目“單車綜合演練”,並且步槍、機槍、火炮所有實彈全打,參考單位隨機抽。
軍裏的做法,確實讓不少師團領導“嚇了一跳”,但同時也傳遞一個信號:在戰鬥力面前,不怕揭短,更不會護短。以上率下,這個信號迅速傳遍塔山部隊。連續兩次召集全集團軍的訓練“明白人”一起查找問題、制定措施;在某機步團,堅持每月兩次13小時不間斷的高強度訓練;在某裝甲旅,70%的訓練課目都設置了夜訓內容……
“訓風變實了,雖然難度增大,但更過癮!”某團團長方學文,武氣十足地談起最近一次實彈演練的感受。如今,集團軍部隊大大小小的演習,均不定預案、不設腳本、不看地形、不準推演。
不要假優秀,只要真合格——
讓考評“指揮棒”牽引“實戰化訓練”
談起集團軍去年底組織的那場考覈,某裝甲旅幹事樑朝至今記憶猶新。
水壺、挎包、腰帶、作戰靴……那天,當全副武裝的考覈組人員一下車,全旅官兵們驚呆了:這架勢,到底是誰考誰?以往考覈員都是常服加皮鞋,而那次,“考官們”不僅戰鬥着裝上考場,連吃飯、登車、轉場都嚴格集合整隊。
面對官兵的感嘆,李橋銘軍長表示:“考風不正,訓風難實。把羣衆路線教育實踐活動精神貫徹於戰鬥力建設,迫切需要在訓風演風考風上‘照鏡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
記者瞭解到,爲了使每一名考覈員具備“考官”能力,集團軍還專門組織了培訓和“資歷”考試,併成立了由紀檢、幹部部門組成的“考風監督小組”。“把監考當‘趕考’。”集團軍參謀長徐有澤一語道破:“務實的考風,既能把部隊的實力檢驗好,更能把部隊的訓風引導好。”
考覈員嚴謹以待,組考形式更是緊貼實戰。去年底那次考覈,計劃上寫着“緊急出動及徒步行軍”。某裝甲旅坦克四營營長卿小鵬在營部嚴陣以待,沒想到等來的不是考覈員,而是旅作戰值班室發來的戰鬥命令:“令你營於次日5時前進至某疏散地域。”
原來,這是由於軍裏按作戰要求,先向旅作戰值班室下達預先號令,再由旅裏處置情況後向營裏下達作戰任務。集團軍作訓處處長曾斌告訴記者:“不打招呼,一切按作戰需要下達考覈課目”,將逐步成爲集團軍各部隊組織考覈的主要形式。
“實戰怎麼要求,我們就怎麼考。”對於考覈中一些基層部隊反映的“不適應”,徐有澤參謀長有所預料:“以往是單課目訓,單課目考,完全脫離實戰條件,檢驗不出部隊的戰鬥力。單課目的優秀,更不能代表作戰能力的優秀。”
“寧要真實的及格,不要虛假的優秀,如果我們還搞通過降低考覈難度、縮小考覈範圍炮製100%全優的好成績,那麼不僅戰時要吃大虧,恐怕平時也要吃大虧,現在就要吃大虧。”在去年年終考覈動員部署會上,李橋銘的一席話令人深思。
考覈標準之嚴,記者見識了幾條“硬槓槓”:考覈中有念稿子、背臺詞的,單位成績降一等;《大綱》中有多種標準的,以最高標準爲準;所有實彈射擊必考夜間課目……
標準嚴了,考起來自然沒那麼“盡人意”。在“綜合戰術演練”考覈現場,一名戰士因爲防毒面具捆綁太緊拿不出來,被考覈組扣掉2分;某裝甲團下士舒勇駕駛坦克通過直線樁間時,由於捲起的塵土過大,肉眼難評定成績,考覈員立即採用DV“回放”,判定“車尾碰到直線杆”,扣0.5分。
練兵先練將,考兵先考官。各級主官,幾乎逢考必上。記者在集團軍編印的《考評組織實施規程》中看到,師旅團首長機關共有6項考覈內容,其中,機關需要考4項,而主官則需要考5項13個科目:5公里武裝越野、指揮所演練、指揮信息系統操作運用……
不能“一陣風”,還要抓長遠——
嚴格獎懲制度,爲提升戰鬥力“護航”
“讓造假嘗苦頭,讓打假有甜頭。”過去的一年,在塔山部隊,打假成了一種“風尚”。
某師去年底組織軍事等級評定考覈,某團三營裝甲車綜合演練成績普遍高於其他單位,正在官兵沾沾自喜之時,團領導卻頗有疑慮:真是本領變強了,還是另有蹊蹺?經瞭解發現,原來三營在前面幾個營考試過程中,專門派人“偵察”了目標出現規律和位置,所以考起來應對自如。
“說輕點是‘耍小聰明’,說重點就是泄題,就是舞弊!”團領導立即向師裏如實檢討上報情況。“家醜何必外揚?”面對許多官兵的不理解,團領導指着《嚴格訓練作風獎懲實施辦法》:“有令不行,如同廢紙;有假不打,無以成軍。”儘管師裏最後取消了這個營軍事訓練一級評定的資格,但仍肯定了團黨委的做法。
“平時掉飯碗,好過戰時掉腦袋。”師政委王洪斌把嚴格獎懲比成爲部隊戰鬥力“護航”:端正訓風考風演風,不能光靠自覺,賞罰制度必須跟上。記者在集團軍下發的《加強訓練作風建設相關獎懲規定》中看到4條硬規定:所有考覈,紀檢部門全程監察;所有演習,幹部部門全程跟蹤考評;所有弄虛作假,一律從嚴從重處理;訓練作風成爲黨委用人的必備依據。
細微之處見轉變。某機步團一營長全珠告訴記者:過去上午8點開始帶隊出操,如今8點之前必須帶到訓練場:過去公勤人員都算進“參訓率”,如今離開訓練場半小時都要“記上賬”;過去每逢比武就“湊尖子”,如今你比你的我訓我的。
一直以來,訓練作風考覈評估標準是軟指標,缺乏有效約束力,集團軍黨委感到:制度不建立好,抓訓練作風就容易“一陣風”。爲此,黨委多次組織調研,查找出60餘項影響部隊訓練作風的問題,以此研究出臺了嚴格訓練作風建設獎懲細則,從演習實施、訓練考評、戰備工作等13個方面提出了細緻量化的獎懲細則,從制度層面監督評定訓練中的不實之風。
記者瞭解到,每週一到週三的訓練時間,每個團都有機關幹部跟訓,師旅都有“訓練督導組”不間斷巡視,某師甚至每週日都會利用“戰士TV”播放“一週訓練問題曝光”。此外,還不定期組織工作組深入部隊,對訓風問題明察暗訪,確保制度的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