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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從沈陽道菜市場出來向前走兩個路口,有一條靠著居民樓的小道,總能看見穿著白大褂的理發師們沿著路邊一字排開。幾把舊椅子,一個塑料臉盆,一只熱水瓶,一提兜理發用具……這裡生存著最質朴的理發師,他們靠自己的手藝,以5元一次的價格,梳理著這個城市角落裡的點滴故事。
早上8點半,老李就擺好了攤位,天氣有點涼,他把帽子和圍脖掖得又嚴實了一點。老李叫李本華,本地人,今年64歲,在路邊理發有十多年的時間了。從廠裡效益不好到打雜工,再到下崗、退休,收入越來越少,用錢的地方卻越來越多,幸虧自己和老伴都有理發的手藝,能靠著這門手藝掙點錢。正聊著,一輛出租車停在路邊,司機拿著5元錢遞給老李,『快,正好這會兒沒客人。』
老李麻利地幫客人圍上罩布,從包裡掏出梳子和剃頭刀,先用手工推子粗剪,再用理發剪刀精剪,拿篦子篦掉碎頭發,然後輕揮剃刀刮淨兩頰與脖頸,最後用粉撲撲去漏進頸項裡的頭發茬。完成這一系列工序,老李只用了15分鍾。客人起身後跟老李聊了幾句天,然後開車離開了,連鏡子都沒照一下,『我常來,他的技術信得過。』老李說,乾得時間長,他和老伴已經有很多固定的客人了,每個人喜歡什麼樣的發型,做什麼工作,家裡有幾口人,他都了解。『很多老年人都愛來這兒,他們去不慣那些花裡胡哨的理發店。他們來理發,也是為了聊天,孩子們都不在身邊,有個人說話就很難得了。』
老李和老伴每天早上八點多出攤,到太陽落山回家,所有的時間都在路邊度過。有時候為了省錢,兩個人連午飯都不吃,就喝點熱水充飢。老伴心直口快,采訪過程中,說著說著就要數落老李幾句,說他心眼太實在,不會變通。老李聽了只是呵呵地笑。等老伴去旁邊的超市買紅糖時,老李悄悄跟記者說,其實他也知道很多時候都吃虧了,但是人活著就是得自己開導自己,『生活不就是得樂呵地過麼』。
老李告訴記者,他和老伴最好的時候一天能接待20幾個客人,掙的錢一點點省下來都給了兒子。老李的兒子今年32歲了,雖然結婚幾年了,但是一直到去年纔湊夠錢買新房,現在正在忙著裝修。很多老街坊都勸他,這麼辛苦賺錢又少,別乾了,去公園逛逛、散散心多好。可老李說,這裡很多老人和外來打工者都願意找他們老兩口理發,『這樣的老行當說不定哪天就消失了』,哪怕只是在路邊看看景,說說閑話,一天到晚樂樂呵呵,也是生活享受。(記者鄒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