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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山的鐵證面前,沒有一名日本戰犯不低頭認罪。有的人甚至當庭下跪,向中國受害者道歉。』18日,曾親歷日本戰犯在華受審的權德源老人在沈陽說。
58年前,36名日本戰犯在中國沈陽受審,時年24歲的權德源作為法官助手目睹了當時的審判。如今,修繕後的中國(沈陽)審判日本戰犯特別軍事法庭舊址陳列館對外開放,已82歲高齡的權德源『故地重游』,憶起當年參與審判的難忘歲月。
新中國對日本戰犯的審判從1956年6月開始,當年,身為中央政法乾部學校東北分校法律教員的權德源,是在7月的審判中被調至沈陽特別軍事法庭工作的。
『7月份,第一個審判的戰犯是偽滿洲國總務廳次長,古海忠之。他低著頭走到被告席,不敢直視面前的法官。』對於50多年前的情景,權德源仍記憶猶新,『公訴人在宣讀完對他的指控後,末代皇帝溥儀第一個出庭作證。』
『溥儀當時說:「我是當年日本帝國主義的走狗,偽滿洲國的皇帝。在偽滿的時候,我是沒有實權的,統治和支配偽滿的就是這個偽滿總務長官武部六藏和他的輔佐者偽總務廳次長古海忠之。」』權德源說,溥儀的證詞無可辯駁的證明了被告人的罪行。
據了解,沈陽市官方曾在軍事法庭舊址門前懸掛一方牌匾,上面寫道:這是中國人民自1840年鴉片戰爭以來,第一次在中國土地上不受任何外來乾擾,審判外國侵略者。而在權德源看來,這次審判相當規范嚴格,『每個戰犯都配有一到兩名律師,每一樁罪行,公訴人都提供了詳盡證據。』
當天,中國(沈陽)審判日本戰犯特別軍事法庭舊址陳列館首次公開的原始審判影片,印證了權德源的觀點。影像中,中國受害者在法庭上展示被燒傷、砍傷的疤痕,聲淚俱下地控訴,被完整地記錄下來;而日本戰犯低頭認罪的狼狽形象也清晰可見。
『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中國人民以德報怨,沒有判處他們一例死刑。有的戰犯離開中國時,流下了悔恨的淚水。』權德源說,審判長宣讀判決書時,20多名日本戰犯排成三排低著頭等待判決,而除了武部六藏、齊藤美夫等日本高官被判處20年有期徒刑外,其餘戰犯的刑期都在20年以下。
在對日本戰犯審判結束後,會說日語的權德源又被安排到這些日本戰犯的改造地——遼寧撫順戰犯管理所工作。在那裡,權德源又親歷了新中國對這些日本戰犯的成功改造。
權德源回憶稱,『一位日本戰犯被刑滿釋放那天,含著淚眺望他曾掃蕩過的村莊。我就問他,別人能回家都很高興,你為什麼掉眼淚。他回答說,「20多年前,我把這個村子的村民都殺害了,現在我活著回去,而那些老百姓卻再也活不過來了。」』
『日本侵略者來中國的時候,手裡拿的是槍,在中國殺人放火,犯下滔天罪行;經過中國戰犯管理所的改造,他們離開的時候,眼中是對和平的向往。這說明新中國對日本戰犯的審判和改造是成功的。』權德源感慨道。
在向記者講述這段經歷的過程中,已年逾八旬的權德源老人始終精神矍鑠,未曾休息一刻。他說:『中國人熱愛和平,但也絕不會姑息侵略者。我要把我的這段經歷傳遞給後人,讓他們記住歷史,勿忘國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