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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江蘇靖江市委宣傳部官方微博“靖江發佈”消息,“靖江發佈”5月9日11時許發佈微博通報全市廣大市民:因長江水源出現水質異常,全市暫停供水。市有關部門己啓動應急預案,正在積極處置。因停水帶來的不便,敬請諒解。接到消息後,市民開始前往超市搶購飲用水。江蘇江陰市與靖江市一江之隔,位於南通市、張家港市上游。截至目前,江陰、南通、張家港水質未發現異常。上海市長江口各水源地未受影響,水質正常。網傳停水原因系農藥船沉船,靖江市公安局剛剛闢謠:長江泰州段及周邊地區未發現沉船事故。
我們首先拋開造成這一長江水污染事件的直接原因不提,在我看來,此次發生在長江靖江段水污染事件,其實偶然中有必然。長江水體污染並不陌生,早在2006年就有報道。記者在四川、重慶、上海等省市採訪時獲悉,由於治理速度趕不上污染速度,長江水污染程度仍在加深,部分江段水質惡化,已影響到沿江城市的飲水安全。有關專家認爲,長江已患“早期癌症”,5至10年後,長江很可能會重蹈黃河和淮河的覆轍。事實證明,近幾年來長江水體污染現狀並非真正改觀,有資料顯示部分長江水段水質嚴重惡化,已危及沿江許多城市的飲用水,癌症肆虐沿江城鄉;長江物種受到威脅,珍稀水生物日益滅絕。這正是長江水質污染現狀的反映。
一條江整體上水質呈惡化趨勢,再加上監管嚴重不力,如目前能夠管長江的部門有十幾個,然後沿江至少有幾十個地級市政府,如此多的“管理者”,最終在監管水體污染和監管江邊區域企業排污上就是一個“雞多了不下蛋”的現狀和事實。一個基於上無法形成一個完全個體責任的污染監管,無論哪一個環節、哪個一部門或哪一個河段、哪一家企業出了問題就會直接影響長江整體流域水質。也就是說,長江靖江段出現水污染問題就是多年來“漏洞”過多招致的,“今天不出問題”、“明天會出問題”,遲早要出問題,這是一種常識和理性判斷。
上述監管現狀在靖江江水污染事件中得到再次證明。“靖江發佈”5月9日11時發佈微博通報廣大市民,其反應速度或可圈可點,但僅通報水污染事實卻遲遲找不到“污染原因”,就是長江段“九龍治水”的必然結果。長江水是流動的,監管卻是“多頭的”和“多地的”,不僅給問題發生後查找原因增加了難度,也爲一些地方政府和責任者推諉扯皮、推卸責任提供了諸多理由。有關方面聲稱,沒有接到有長江上船舶污染的報告,初步排除是船舶發生碰撞或者泄露導致水域污染的可能性。但“污染源”不會“天下掉下來”,究竟是哪一段的問題?究竟是哪一家企業的問題?面對目前長江周邊“無數星羅密佈的生產企業”和“可能的污染者”,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查找污染“真兇”上成爲一樁永遠破解不了的“啞謎”。
受水污染傷害的公衆絕不希望“水污染”事件成爲“無頭公案”,但長江水污染的現狀和監管治理的現狀,卻有極大可能性讓這一事件成爲“無頭案”。概因爲,雖然靖江發生的水污染事件來勢洶洶,卻沒有造成任何一名公民的“直接傷亡”,這會一定程度上消解地方政府查找“真兇”的動力。按照一些地方處理突發事件的慣例,“沒有傷亡”的公衆事件多是“大事化小”的結果。二者,事件所引發的當地民衆的“恐慌”,以及部分市民前往超市搶購飲水的舉動,多年來早讓一些地方政府見怪不怪了,何曾沒聽到過地方政府和地方官員會因造成公衆“心理恐慌”被問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