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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70歲的彭容先教書上癮,從1980年被挑選為鄉村小學幼兒園教師開始,直到現在仍然堅守課堂。彭容先稱自己捨不得離開那些把她叫老師的留守兒童。由於她的幼兒園2010年獲得《民辦學校辦學許可證》之後從未參加年檢,她被指非法辦學。記者18日在四川省達州市達川區雙廟鄉見到了這位老人。
記者在彭容先老人兒子龐煒的帶領下,前往達川區雙廟鄉石?村,見到了彭容先老人和她的幼兒園。
這是一幢普通的民居,彭容先老人租了其中一間房屋作為教室。
一位70歲的老師,四名幼兒,幾套低矮的桌椅板凳,一張略顯陳舊的黑板,還有一面由『好孩子』和『表揚欄』組成的類似『學習園地』,構成了這所鄉村幼兒園。
彭容先老人雖已年逾七旬,但留著齊耳短發,看上去精神矍鑠。記者走進教室時,她正拿著教鞭站在黑板前,用不算標准的普通話教孩子們識字。
她講課的時候,坐在後排的一名孩子一直沒看黑板,而是把頭藏在了課桌下面。她介紹說,這是一名快滿6歲的病殘兒童,之前一直不會說話,『別的幼兒園都不肯收他,他父母就把他送到我這兒了。現在我很高興地看到他可以講一些簡單的詞語了。』
1980年,村裡挑選幼兒教師。『之前都是挑選的年輕女娃娃去教幼兒園,但是她們一結婚就走了,村裡後來就在已婚婦女中挑選。』彭容先老人回憶說,當時村裡開出了四個條件:一是家裡要有勞動力,二是要識字,三是會唱歌跳舞,四是性格好脾氣好。『這些條件我都具備。』
彭容先介紹說,當時的村校叫高廟小學,『我主要負責教幼兒班,班上有100多個學生。同時我還兼任學校的體育老師,上幾個年級的體育課。』
她在這個學校工作了十幾年,『教過的學生成千上萬。』
彭容先老人告訴記者,盡管高廟小學垮了,但是很多家長仍然強烈要求她繼續辦幼兒園,『他們相信我,我也想為別人服務。』
她在那裡開辦幼兒園一直持續到5年前。『5年前,政府召開緊急會議,說學校教室是危房,要求我們搬離。』大約是在2009年,彭容先老人將她的幼兒園搬到了現在這間民房。『房子是我租的,房東的女兒歡迎我來這裡辦學,因為只有她老媽媽一個人在家裡,我們好搭個伴。所以房租很便宜,一年纔兩百塊錢。』
『一個是我教了這麼多年書,對這個事業有感情。另外一個呢,這裡的家長都信任我,娃娃們確實需要有人來帶,我要為人民服務嘛。』彭容先老人說,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經常和這些娃娃在一起蹦蹦跳跳,對我自己的身體也有好處。』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捨不得這些娃娃。』她說,這些娃娃都是婆婆爺爺在帶,『放到我這裡,他們可以放心的抽身去乾活。』
采訪中,除了村民們的稱贊,記者也聽到另一種聲音:彭容先非法辦學。
『我是合法辦學!』彭容先老人出示了原達縣教育局於2010年1月頒發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民辦學校辦學許可證》。
該《許可證》顯示,這所幼兒園的名稱為『達縣雙廟鄉東昇小學班』,地址為『達縣雙廟鄉八村小內』,辦學內容為『基礎教育(學前教育)』,校長和舉辦者均為『龐渠』。該《許可證》有效期限為四年。
『龐渠是我女兒,她原來也在這裡教書,後來她看到來的娃娃很少,沒得什麼收入,就沒教了。她年輕人需要賺錢買房子,我一老年人不是那樣想的,只要有娃娃來,我就要教,這是為人民服務。』彭容先老人說,她的想法是要堅持到實在不能上課的那一天。
記者看到,上述《辦學許可證》確實沒有年檢記錄。
據悉,彭容先老人的幼兒園收費標准和作息時間都完全參照公立幼兒園。『今年收費最高,每個幼兒一學期490元。』
彭容先老人說,娃娃們交的那點費用,除去房租、書本費、保險費和經常要買的糖果糕點、玩具等開支,根本沒什麼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