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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金磚”國家已從一個經濟學家的概念演變爲一股挑戰歐美主導的全球治理體系的現實力量。經歷過衆星捧月的輝煌,也體會過遭人鄙棄的“世態炎涼”,但隨着一次次領導人會晤的切實推動,嶄新“金磚”正煥發出新的色彩。
巴西外交部官員利馬錶示,金磚國家將在7月15日至16日舉辦的領導人峯會上宣佈成立金磚國家開發銀行和應急儲備基金。“相關細節已經敲定,在此次會議上宣佈這個結果極有可能。”復旦大學金磚國家研究中心主任樊勇明接受採訪時說。
“金磚”的浮與沉
“金磚”如其名字一樣,令人豔羨也遭人嫉妒。
當2001年,高盛公司首席經濟學家奧尼爾首次提出“金磚四國”的概念時,他未必想到,10年後,這一縮寫,會成爲當今世界最熱名詞之一。
根據奧尼爾的解釋,它指的是四個發展最迅猛的經濟體——巴西、俄羅斯、印度和中國。他估計,到2050年,它們的GDP就將超越主要西方國家。之後,因爲南非的加入,金磚四國被改稱爲“金磚國家”。
一度,人們把世界主要經濟體劃分爲兩大類:“金磚國家”和病態國家。美歐屬於病態國家,它們在高失業、低增長和鉅額債務的泥潭之中艱難掙扎。相比之下,金磚國家則更富有活力,投資者、商界人士和西方政界人士時常造訪這些國家,從這裏窺探未來。
但在某些人眼裏,這是一個“神話”,總會有還原真實的一天。巴西的經濟在2010年錄得7.5%的增長之後,2011年經濟增速驟降至2.7%,2012年更降至0.9%。到了2013年,在全球主要貨幣收益排名中,巴西雷亞爾以-11.67%名列倒數第二。
而其他金磚國家也陷入危機:印度國內的經濟改革遲遲未見實質進展,國內投資環境惡化;俄羅斯過度依賴能源出口,在油價下跌時盡顯弱態。作爲南非國民經濟重要支柱的採礦業衰退,連累經濟持續增長。
一時間唱衰聲四起。連金磚的創造者奧尼爾都稱,除了中國,金磚名不符實。有人還拋出“金磚褪色”、“金磚破碎”的論調。
“QE”的後遺症
如果從一個更爲廣闊的視角來看,唱衰論者的調調顯然缺乏支撐。國際金融危機爆發數年來,金磚“成色”依然。
以金磚國家爲代表的新興市場國家爲世界經濟復甦注入了強勁動力,對世界經濟增長的貢獻佔據半壁江山。
世界銀行的統計數據顯示,本世紀前10年,金磚國家平均增長率超過8%,遠高於發達國家2.6%的平均增長率,也高於4.1%的全球平均增長。 2013年,金磚國家國內生產總值佔全球的21.31%。國際組織預測,金磚國家2014年整體經濟增速仍遠高於全球平均水平,是發達經濟體的兩倍。
唱衰論者顯然忽略了一個事實,金磚國家的褪色與QE(量化寬鬆政策)有關。
尼克松時代的美國財長康納利曾經傲慢地表示:“美元是我們的貨幣,卻是你們的問題。”遺憾的是,40年過後,這一情況幾乎沒有得到任何改變。
在引發印度等新興經濟體表現變糟的諸多因素中,國際資本外逃是一個重要因素。伴隨着美國QE的實施與退出,國際資本的進入與撤離對新興市場的衝擊不可小視。或者可以這樣說,新興國家在某種程度上罹患了“QE後遺症”。
“南南合作”的建設力量
金磚國家領導人即將舉行的巴西峯會之所以被媒體廣泛關注,是因爲金磚國家開發銀行和外匯儲備庫極有可能在這次會議上從設想變爲現實。
“金磚國家開發銀行主要爲新興經濟體提供基礎建設投資,而外匯儲備庫是金融動盪的防火牆。”樊勇明說。
分析認爲,金磚銀行的設立是對現行國際金融體系的“撬動”。從目前全球經濟金融的格局來講,許多金融機構由發達國家控制,新興經濟體在國際經濟體中日益重要卻沒被賦予更多話語權。
而金磚開發銀行主要面向金磚國家,資金使用主要用在這5個國家,相對來講比較集中。因爲每個成員國出資100億美元,以後定期注資且絕對控股,西方國家不會在此佔據主導地位。
“現在國際金融體系改革進程一直緩慢,成立金磚銀行,是新興國家主動積極促進其改革的重要一步。”樊勇明說,但這並不是另搞一套,“而是對現在國際金融體系的補充。畢竟世界銀行體量太小(600億美元)。”
更有論者認爲,金磚國家原本的概念已經異化,其本身已經成爲“南南合作”的代名詞。這個層面的意義對於金磚國家乃至整個新興市場的長遠發展都是更爲關鍵的,這纔是“金磚國家”真正的涵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