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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利昂是我在非洲採訪過的第十八個國家,雨季的塞拉利昂美得讓人心醉,但沒想到我卻是爲了採訪疫情而來。走在路上,很多人見到我會用中文大聲地喊着“你好,你好”,走在他們中間,他們只是在若無其事地討論着埃博拉。
這次採訪對我是一次心靈的洗禮,也增加了我對死亡的理解,因爲埃博拉就在身邊。飛往塞拉利昂之前,由於擔心如果提前購買回程的機票,航班可能被取消,我只購買了單程機票。這種擔心被證實,肯尼亞航空、法航相應航班相繼停飛。此時走陸路水路也困難重重。
面對不確定的和個人無法控制的東西的時候,每個人都會脆弱,這種脆弱很真實,這時的人也很真誠。我已做好了繼續堅守報道的準備。寫下這段文字,想起身在此地那些想離開卻無法離開的人們,想起那些在貧窮、疾病和飢餓中無奈等待被疫情包圍的普通非洲人,想起那些身在異國他鄉思念親人卻回不去的打工者,我不由得流下了眼淚。
巴恩斯是一個賣舊書的普通塞拉利昂人,他對我說:“我家在疫情最嚴重的凱內馬區。我的母親現在還在那裏,我很擔心她,每天都打電話過去。那裏我進不去,她也出不來,真希望疫情早日結束。”這也是我們共同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