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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委託項目“蒙古族源與元朝帝陵綜合研究”正在有序開展。值得一提的是,這次考古發掘工作採用了一種新方式,將呼倫貝爾草原上的墓葬搬到了實驗室。
如何將考古現場搬進實驗室?這種新的工作模式怎樣運行?記者日前探訪了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設在呼倫貝爾民族博物院的實驗室考古工作室。
不受環境、空間和時間等因素影響,便於利用技術手段提取信息
在呼倫貝爾民族博物院並不顯眼的一角,便是“蒙古族源與元朝帝陵綜合研究”實驗室考古工作室。
一進實驗室考古工作室,闖入視線的便是8座整齊陳列的木棺。其中一座木棺正由機器牽引着,按需要調換位置,以便考古人員進行清理。工作室的另一側,擺放着幾張辦公桌,桌上的電腦記錄了清理木棺過程中的各類信息,包括圖片、錄像等,並及時進行數據分析。
這些木棺從何而來?又將還原出怎樣的歷史?據該項目考古領隊、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員劉國祥介紹,2013年8月至10月,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內蒙古自治區文物考古研究所、呼倫貝爾民族博物院聯合對位於海拉爾的謝爾塔拉墓地進行了第二次發掘,發現了3座保存完整的墓葬。另外,聯合考古隊對陳巴爾虎旗崗嘎墓地進行了搶救性發掘,清理出6座墓葬。隨後,考古隊將崗嘎墓地中5座保存相對完好的獨木棺和謝爾塔拉墓地的3座板棺,運回到實驗室考古工作室。
目前的研究表明,兩處墓葬屬於晚唐五代時期的室韋遺存,對蒙古族源的探尋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爲何要將這些千年木棺從發掘地搬至實驗室?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員李存信介紹,傳統的田野考古發掘受地形、氣候等諸多因素影響,在研究和保護上面臨困境。一方面長期處於溫度低、溼度大的地下古墓,挖掘中受外部因素的影響,不易保護,容易變質。另一方面,由於古墓的脆弱性和挖掘點的限制,研究人員缺少時間和技術上的配合,不能全方位開展工作。
相對而言,實驗室考古不受環境、空間和時間等外部因素影響,便於利用技術手段提取信息。但這種考古方式有一些限制條件,比如,規模較大的城址就無法搬到實驗室,擾亂程度較嚴重的墓葬也不能遷移等。
將墓葬從考古現場整體取出,在實驗室進行發掘清理、模擬複製
如何轉移體積大、重量大、十分脆弱的古墓?爲最大限度地保持墓葬的完整性,考古隊採取了“墓葬整取”的方式,李存信詳細介紹了整個過程。
首先,在預先測定好的地表向下挖掘,發現有蓋板的時候,停止動作。根據物理測定,大體判斷木棺的體積和土壤的附着力,以確定木棺四周留出土層的厚度。在此基礎上,從四周向下挖掘,使整個木棺呈一個獨立的、被土層包圍的長方體。
接着,從木棺的側面用手鏟挖出一個小的探溝,據其確定木棺底板的位置,並向下挖掘以留出一定厚度的土層。側面裝訂箱板後,在上部覆蓋塑料和宣紙,並用發掘地土質細膩、結構鬆弛的土壤回填,使土體充滿空間,撐起頂部木板。
那麼,如何使底板下預留的土層與未經擾動的土壤分離,取出木棺?爲防止分離過程中出現上部坍塌的情況,就需要一個精細的操作過程:沿端板底部的一面或雙面從邊緣向內挖掘,每次掏出約10釐米的條狀土壤,並填充與之相當的木條,使剩餘底面與土壤聯結以保持土體的穩固。循環操作,直至木條將木棺底部的土層與無擾動土壤完全分開爲止。隨後,增加鋼架結構支撐箱體。
“實驗室考古的技術路線主要分爲兩個部分,除了室外涉及‘墓葬整取’的部分,還包括室內的發掘清理、信息採集、樣品檢測、處置保護、復原研究、模擬複製等。”李存信說。
目前,工作室主要對5座崗嘎墓葬做前期的發掘清理。與此同時,運用文字、繪圖、照相、攝像、三維掃描等多種方法採集和記錄信息,針對轉瞬即逝或裸眼難於觀察的現象和遺物,採用特殊儀器觀察記錄。除了全方位的挖掘清理和信息收集,還要對墓葬進行科學分析檢測,包括其內部土壤的成分、結構、溫度等。
據瞭解,“蒙古族源與元朝帝陵綜合研究”爲期10年,通過在呼倫貝爾地區開展系統的田野考古調查和發掘工作,充分利用各種自然科技手段,獲取蒙古族源研究的最新考古實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