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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9日,陝西省政府新聞發言人、省政府辦公廳負責人徐春華(右二),省公安廳新聞發言人、副廳長白少康(右一),省監察廳新聞發言人、副廳長岳崇(左二)通報『華南虎照片事件』調查處理情況。 |
已演變成近於全民競猜的『虎照』事件,陝西省政府終於給出了說法。其實,我們心裡早就有數了,懸念只是誰說和以何種形式說而已。
典型案例:就樣被『老虎』拖走
因為一只『紙老虎』,陝西這麼多官員被處理、被撤職,這恐怕將在行政史上留下一個可能會被反復研究的案例。
事發初期,人們質疑批評的焦點集中在『虎照』制造者周正龍身上。而到了中後期,大家已『調焦』到鎮坪縣政府部門、陝西省林業廳等相關官員身上。話題也從開始的求真(偽),變成了較真(相),反復追問——為什麼不盡快公布真相?又在遮掩什麼?
一個原始錯誤,把不少人牽入了一個有些古老的怪圈。為了圓前一個謊,就得不斷扯新謊。結果是謊言越『圓』越多,卷入的人也越來越多,牽扯面也越來越廣。而當事件最終被排險,不得不『引爆』時,『炸傷』者也就越多。
其實,周正龍個人衝著百萬獎金,財迷心竅造假,這並不奇怪;地方政府有關部門積極『配合』,也不太怪——心有所想夜有所夢,太愛華南虎了,出點錯充其量也只是個好大喜功啥的。
關鍵是相關部門此後對虎照的態度。當廣泛質疑一浪高過一浪時,當那張年畫已被找到的時候,『有關部門』還要把它復雜化,借口這程序那程序,這技術那技術,這歸屬那歸屬,一拖再拖。這也正是『虎照』事件性質變化的拐點。
典型樣本:拖延,這次為什麼不靈了呢
復盤整個輿論發酵過程,我們真正體會了什麼叫騎『虎』難下。中國正在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轉型,社會組織和社會動員方式,也正在發生深刻的變化。與之相應,輿論引導方式也必須適應新的輿論形成和發酵方式。說實話,作為媒體從業人員,以不短的從業經歷所積累的經驗,此前我們也無法判斷到底該如何收場。所以,我們一邊捏著一把汗,一邊關切著事態發展。
追蹤『虎照』事件演進過程,試作樣本分析,我們可以粗線條地分解成以下幾個階段:
一、話題導入與興趣激發。任何一個互聯網的節點,都可能成為一個發布終端,甚至變成一個小通訊社。何況像陝西省林業廳作為政府部門的強勢站場,一下就來了個媒體總動員。當事人和有關部門就這樣『騎』上了虎背。
二、話題共振與能量放大。共同興趣就像一個『粒子加速器』,事件在共振作用下,能量以幾何級放大。這個過程,也頗像核聚變,能量與結果都變得難以意料和很難掌控。這可能就是那個『蝴蝶效應』,即像可摧毀一切的熱帶風暴,最早可能始於熱帶雨林中某只蝴蝶的翅膀扇動。中國有句古語『風,起於青萍之末』,大概也是這個意思。
三、時隱時現與能量再蓄積。互聯網上的熱點,一般不會超過3天,再長也不過一周。以傳統應對辦法,只要能挺上一周,一般說熱點就會輪換。然而,這次卻像我們對股市的預測一樣,出人意料地持久而堅韌。難兄難弟還有黑龍江省那個虧空的糧庫。地震這樣的大事發生時,只是暫時蟄伏下來。大熱點稍平,立即話題重提,而且更為洶湧。所以,看似風平浪靜,可能只是在能量再蓄積。
四、話題異化與異化問責。公眾求真相而不得,從對當事人的失望,很可能化成對疑似受益人的指責,進而演變成對主管部門的期待。此時,如果不能及時有效地回應,就會異化成對主管部門的問責。
五、高成本與硬著陸。一個狡黠獵人的見利忘義,最後竟演變成多位公務人員的被撤職、被處分,可謂重典。期間,『有關部門』有過無數次平息事態的機會,最後,卻只能無奈地硬著陸了。盡管我們在對真相焦灼地期待時,曾無數次設想過這一天。然而,我們卻並沒有感受到期待中的痛快,反而有一絲惆悵。何必,又何必非如此不可呢?
非典型方法論:輿論事件,也該學會及時『止損』
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也再次復習了諺語傳承的古老智慧——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說實話。
我們為什麼要及時提供真相?可以及時『止損』。去年,我們這群『菜鳥』也被或多或少地裹挾入股市,很快發財夢醒纔深味:及時『止損』有多重要。如能,夢中的『四輪』也不至於只剩下一個?轆。
應對輿論突發事件,更忌『小事拖大,大事拖炸』。事到如今,我們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咋不早說呢』。回望那只『華南虎』,真是不知錯過了多少次解套的機會。
我們為什麼要及時提供真相?可以凝聚力量共同承擔。此番抗震救災,『及時准確公開透明』的信息發布原則,為中國贏得了豐厚回報,更得到了國際社會的普遍好評。更重要的是,及時提供真相,就意味著凝聚力量共同承擔。反之,不知把自己苦成啥樣,反倒還可能落埋怨呢。
關鍵是還要建立完善及時糾錯機制,在制度上防那只虎或別的狼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