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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7日下午4時,天氣悶熱。通過洪雅縣玉屏山間一條廢棄的石板路,兩位山民很快到達路的盡頭—磨子溝天然疊瀑群。兩位山民在一個十平方米大小的水潭邊站定,脫去衣服,裸身滑入了潭中。2002年4月,這裡誕生了四川首家裸體浴場。時至今日,當三亞的裸體浴場喧囂未定時,名噪一時的磨子溝森林天體浴場早已於2003年關閉。當地山民和政府職能部門認為,這個惹來眾多非議的浴場消失,是一種遺憾。
《催生》沿著蜿蜒的玉屏山盤山公路行至接近山頂處,一片廢墟出現在眼前,這便是昔日的玉屏山度假村。磨子溝離這裡還有10公裡左右的路程。走公路到達山頂腹地,一條廢棄的石板路便出現在外側樹叢中。路上長滿了雜草,不時有朽木橫在中間。到達磨子溝,裸體浴場時代配套建設的木橋、木棚等都已化作朽木,只是山水美景、人工石槽依舊。
一個玩笑催生四川首家裸浴磨子溝裸體浴場,要追溯到2002年4月。時任洪雅縣瓦屋山國家森林公園玉屏山度假村總經理的沈淑珍,發布了這個消息後,國內第二家、四川首家裸體浴場宣告誕生。一時,玉屏山度假村老板沈淑珍也被推上風口浪尖,而當過幾年小學教師的沈淑珍在旅游界還是個新手。
游客慕名而來『它的誕生,源自一次玩笑。』沈淑珍說,原打算利用磨子溝天然疊瀑群,推出『森林浴』,哪想有客人藉此開玩笑,問她可否裸浴,回答是『一切隨便。』這個玩笑也觸發了沈淑珍的靈感,她推出了『森林裸體浴場』:以相隔5公裡的兩個水潭作為浴池,男女分開;男女保安站在適當的位置保護客人安全。
這個項目生意究竟如何,又接待了多少客人?當時的沈淑珍和手下工作人員都保持了沈默。6年之後,這個問題變得明朗。『當時非常火暴,來的人比較多。』當時度假村的總臺工作人員賴騰英見證了裸體浴場的興盛,『最初的一段時間裡,客人們對這個項目都非常好奇,都想去試一下,來自成都、眉山等地的游客慕名而來,嘗試裸浴,每天有五六十人。』
山民沿襲裸浴當地山民也目睹了裸體浴場的火暴,他們給這個項目取了一個更加通俗的名字:磨子溝裸奔。
把裸體浴稱為裸奔,山民們並沒有譏笑、諷刺的意思,因為他們並不反對裸浴,他們都喜歡裸浴。這源於盧婉抗暴的傳說。相傳古代有一守身如玉的美女盧婉,不幸在山裡被山賊挾持。為了保守貞潔,她毅然從磨子溝飛水崖瀑布跳下,生死不明。為紀念盧婉,代代山民常來磨子溝瀑布群裸浴,以示自身潔淨。久而久之,裸浴從祭拜儀式演變成了山民們的習慣,『溝裡水美山美,洗澡特別爽。』裸浴的消息傳出後,玉屏山和山下的柳江古鎮一帶的山民並沒有多少議論,『以前無所謂,現在也無所謂,沒啥大驚小怪的。』
《催死》玉屏山工區主任冷子奇說,當時的森林警方也沒有對裸浴場有『嚴密監視』,警方並不認為裸浴會如傳言所指,出現涉黃現象。與民風淳朴的古鎮山區形成鮮明對比,柳江古鎮之外的世界卻對『森林裸體浴場』爭議頗多。冷子奇每次出柳江,都會聽到各種有關裸體浴場的激烈爭辯,回到柳江,又歸於平靜。
流言對她『狂轟濫炸』反對者強大的聲音讓玉屏山度假村成為是非之地,雖然當地政府沒有公開發表意見,但他們卻非常關注這一情況。時任洪雅宣傳部外宣科副科長的王洪在獲悉裸體浴場的消息後,便開始搜索相關信息。『了解到裸浴沒有成為正式旅游項目後,我們便不再緊張,將其定性為「企業行為,只是炒作」。如果真的辦裸浴場,我肯定反對。』『她隨時都在接電話,解釋浴場的事情。』賴騰英說,裸體浴場開了不久,就不斷有當地相關領導、主管部門打電話過來質詢沈淑珍,問裸體浴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少領導還多次親自前來找她當面交談,『說清問題』。賴騰英並不清楚交談的內容,但她注意到幾乎每次交談結束,沈淑珍都會是一臉疲憊、無助的神情,『領導來得越來越多,裸體浴場也一步步走下坡路。』
2003年春,許多人的目光再次聚焦磨子溝森林裸體浴場,他們急切地想知道,在即將到來的夏季,是否依然可以裸浴。確切的消息很快傳來,裸體浴場將關閉,沈淑珍也不再承包度假村。爭議在2003年畫上句號,賴騰英從此不再見到老總沈淑珍頂著各種壓力、口乾舌燥應對各路媒體的情形。
(本文來源:四川在線-天府早報 作者:王晶城洪雅華小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