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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5日,在美國紐約州亨普斯特德的霍夫斯特拉大學,美國民主黨總統候選人、伊利諾伊州國會參議員奧巴馬在與美國共和黨總統候選人、亞利桑那州國會參議員麥凱恩的辯論中發言。奧巴馬和麥凱恩當晚在霍夫斯特拉大學舉行總統選舉前的最後一場辯論。新華社/法新
2008年10月16日 美總統候選人舉行最後一場辯論
美國是個多民族的國家,號稱是不同文化,不同族裔的『大熔爐』,不過在兩百多年的實踐中,遠遠沒有達到種族和諧,文化融合的大目標。美國總統大選中,每次都有黑人政治家參選,但往往是『陪選』,單單是初選關都過不了。奧巴馬參議員究竟有什麼秘密武器,使他過關斬將,所向披靡呢?
在美國,種族因素在媒體上不大出現,而且經常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其實,媒體上報道不多的因素往往卻起著關鍵的作用。種族問題既敏感,又容易闖『政治正確』的紅線,所以鮮有評論家敢於正面觸及。對於『奧巴馬現象』,大多數觀察家以為是因為美國的種族文化的大環境已有根本改善,在族裔文化的融合上有所突破,筆者對此不敢苟同。其實,奧巴馬絕不打少數民族的牌,反而堅持強調自己代表大多數選民的利益,這個一貫立場使他大受歡迎。
也有不少分析家對奧巴馬在最後關頭能否獲得多數白人選民的選票感到懷疑,認為美國社會尚未進步到能夠接受黑人總統的狀態,所以『奧巴馬現象』只能是曇花一現。當然,作為一個黑人政治家,他的成功與否還不能僅僅歸於競選策略。但上述兩種觀點都忽略了一個極其重要的方面,奧巴馬並不是典型的美國黑人,他是非洲黑人的直接後裔,母親還是白人。不同於絕大多數的美國黑人,奧巴馬既無被販黑奴的慘痛家史,又沒有生活在典型的黑人貧民窟中的經歷,上的是私立中學,拿的是頂級名校的學位。應當說,奧巴馬對黑白兩個族裔都有直觀的認識,但從來不認為兩者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因此,他成為白人精英的政治寵兒與他的個人背景有不可分割的聯系。
筆者自1983年赴美留學以後,近距離觀察過許多次總統大選。這一回大選的不同之處在於,白人精英階層對奧巴馬不僅給予厚望,而且對他興奮異常。我的美國朋友中有不少是白人精英,或服務於政府,或任教於著名學府,多年來從來沒有看到他們對大選如此亢奮,幾個師弟在奧氏陣營中擔任高級謀士,師長和老同學們積極捐錢,出人出力,連在歐洲工作的很多美國同學也一反政治冷淡的常態,在民主黨海外俱樂部裡忙得不亦樂乎,問其原因,都說樂意為這位『非洲王子』效力。
『非洲王子』來源於艾迪·墨菲飾演的一部著名的喜劇片,說的是一位非洲王子在美國尋求真實愛情的故事,構思新穎,情節動人,但十分輕松。美國白人,不論是早期移民後代還是晚期到來的新移民都或多或少有個『販賣黑奴』的負疚情結。在任何社交場合這都是一個極其敏感的話題。傑西·傑克遜,阿爾·夏普頓等黑人領袖總是喜歡打『負疚牌』來爭取白人選民的同情和支持,效果卻恰恰相反。因此,白人精英熱衷於奧巴馬,首先與奧氏不談種族歧視有關。
更重要的是,奧氏當選總統對美國國際形象的恢復至關重要。奧巴馬出身名校,對白人精英的思路十分清楚。白人精英主要在政府,智庫和知識界任職,從伊拉克戰爭以來,小布什政府對美國國際形象的破壞大大超出了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兩年前由60名大使和將軍級人物簽名的公開信曾就美國在冷戰50年裡精心打造的國際形象在短時間裡毀於一旦表示痛心疾首。恢復美國形象要有新人,希拉裡·克林頓不受青睞,因為她只能代表民主黨政府的舊形象,而且她投票支持過伊拉克戰爭。奧巴馬別樹一幟,以恢復美國國際形象為競選綱領的主要內容之一,他在德國柏林受到英雄凱旋般的歡迎便是明證。
奧巴馬的競選戰略還得到另一支重要的少數民族的大力支持。美國猶太裔選民在政治運作中享有同其人數相比不成比例的巨大影響力。道理很簡單,猶太裔美國人掌握大量的財富和新聞媒體的市場份額。過去,美國黑人社團領袖常常愛攻擊猶太人的勢力,用以敲山震虎,批評白人主導的聯邦政府。傑西·傑克遜曾經公開把紐約曼哈頓稱為『猶太城』。但奧巴馬從來不利用傳統的反猶情結來攻擊現任的共和黨政府,盡管人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小布什的外交政策的失敗同一小批猶太裔的『新保守主義』分子當道有不可分割的聯系。
反恐戰爭打響以後,美國的猶太社會也產生了嚴重分歧,因為小布什的政策促進了全球伊斯蘭世界的反猶高潮,多數猶太團體不再支持新保守派。作為黑人政治家參選的奧巴馬第一次得到不少猶太社團的強有力支持,這在歷史上是罕見的。如果說,奧巴馬能夠在大選當中獲得白人精英階層的一面倒支持,再加上猶太族裔的一半以上的支持,勝出的可能性必然很大。共和黨的選民基礎是在銀行,商貿,工業,軍工,能源領域和藍領工人階層。在時下的這場金融風暴中,這些人都是遍體鱗傷。麥凱恩參議員似乎對經濟也是束手無策。也就是說,奧巴馬的強勢支持基礎未變,而其弱勢選民團體卻自顧不暇,隨時有可能轉向。總之,小布什反映出美國西部牛仔作風的不容忍,不寬宥的硬派作風,而奧氏當選,則能夠最好地體現美國文化的寬廣,包容的一面。俗話說,時勢造英雄,奧巴馬眼下佔盡天時地利人和,作為少數民族後裔,奧氏卻更加適合做精英階層的代言人。▲(相藍欣作者是本報特約評論員。)
回顧:第一場辯論、 第二場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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