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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靈群和童雀燕在受審。
9月16日,經義烏市檢察院偵查並提起公訴,義烏市法院一審宣判華靈群犯受賄罪、貪污罪,決定執行有期徒刑十三年;他昔日的情人童雀燕犯貪污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法院同時判處對華靈群受賄的42萬元予以沒收,上繳國庫;華靈群、童雀燕共同貪污所得贓款44萬元予以追繳,返還給受害單位。
當地媒體刊發這則消息後,在義烏引起了不小的震動。畢竟華靈群不僅是義烏物流界的名人,而且在浙江省物流界也算得上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他還獲得過首批『全國物流勞模』。
起步:一兩萬當『小錢』
1995年6月,時任義烏市政府秘書的華靈群因為頭腦靈活,被任命為義烏市聯托運辦公室副主任,同年7月,又兼任義烏市聯托運開發總公司經理。當時,年僅32歲的華靈群在領導和家人面前許下『乾淨乾事』的誓言後,走上了新的工作崗位。
上任伊始,華靈群果然說到做到。義烏市場的發展離不開以托運為主的物流業,作為代表市政府管理義烏市托運行業的主要負責人,同時又兼任義烏市聯托運開發總公司經理,華靈群一心撲在工作上。沒幾年,原本對物流業一竅不通的他就在省內的物流業中嶄露頭角,義烏的物流產業也不斷規范發展,成為支橕市場發展的一支重要力量。
不過,隨著事業的成功,與老板們交往的增多,華靈群很快在金錢面前迷失了方向,忘記了當初自己的誓言,開始『坐地生財』。
1998年春節剛過,某托運處老板滕某為了讓華靈群在業務上給予照顧,在大酒店宴請他。席間,幾番奉承、恭維,使原本不勝酒力的華靈群很快醉了。當晚華靈群睡在酒店裡。一覺醒來,已是次日早上7點多鍾,華靈群發現滕某已走,自己的包裡卻多了1萬元現金和10張中華軟殼香煙票。心領神會的華靈群默默收下後,利用手頭的權力關照起滕某的托運部。
就這樣,在半夢半醒之間,『全國物流勞模』華靈群開始『變臉』。
此後不久,義烏市稠城鎮一家門窗廠老板唐某得知義烏聯托運開發總公司下屬的貨運市場需安裝一批卷簾門,就找到華靈群幫忙。通過華靈群的推薦和照顧,唐某如願得到了這一業務。1999年1月,工程完工後,為了感謝華總的幫助,唐某就以華靈群的名字開了一本活期存折,裡面存了兩萬元錢,送到他家中。不料,過了兩天,華靈群擔心存折被人發現就退回給了唐某。過了幾天,當唐某拿著二萬元現金來到華靈群的辦公室時,華靈群就不再拒絕了。
漸漸地,華靈群已經習慣於收受這樣的『小錢』了。在他看來,在經濟快速發展的義烏,收受他人一兩萬『小錢』已經不算什麼了。2003年8月,龔某在華靈群的幫忙下,取得了義烏一家報關有限公司的經營權。為感謝華靈群的幫忙,龔某打電話想請華靈群吃飯,華靈群正陪人在逛商場,他告訴龔某自己銀行卡裡沒有錢了。龔某馬上將兩萬元打入華靈群的銀行卡中,很快就被他揮霍一空。
案發後,當檢察官訊問華靈群這兩萬元的去向時,他已經一點也回憶不起具體的用途了。華靈群向檢察官交代:『一兩萬小錢算不了什麼錢,朋友既然送來了,如果不收,對朋友面子上也不好說,收下來也不算什麼大事。』正是在這種對收受一兩萬這樣的『小錢』理所當然的思想引導下,華靈群在腐化墮落的泥潭裡越陷越深。
昇級:房子免費裝車子白開開
隨著義烏物流業的不斷發展壯大,華靈群受賄數額也在『昇級』。
義烏人老馬是個『能人』,自稱與華靈群特有『緣分』。原本與華靈群不認識的他,通過杭州一朋友在酒桌上結識了華靈群後,很快就與『豪爽講義氣』的華總成為『好朋友』。在華靈群的幫忙下,老馬將自己的兒子小馬從杭州調回了義烏,安排在華靈群公司下面的貨運市場當副經理。
2002年下半年,義烏國際物流中心倉庫土建一、二標段工程招標。得到這一消息以後,老馬帶著東陽一家建築公司經理蔣某來到華靈群辦公室,直截了當地說:『華總,蔣想來投標做這個工程,你幫幫忙,到時候會來感謝你的。』華靈群當即答應。然後,老馬等人商量叫蔣某去找三家具有一級資質的公司來報名。由於蔣某忙,後來忘記了報名,失去了招投標機會。一心想撮成『好事』的老馬心有不甘,又馬上找到了認識不久的東陽另一個包工頭何某再找三家公司來報名。通過華靈群的幫忙,最後何某順利中標。
何某中標後沒幾天,就將一只裝有20萬元現金的塑料袋給老馬,讓他轉交給華靈群以示謝意。老馬怕何某年紀輕到處亂說話,給華靈群帶來麻煩,沒有直接把錢給華靈群,而是先存入自己存折裡,看看風聲再說。一直到了2004年6月份,得知華靈群的新房子要裝潢,老馬出動了。房子裝潢了半年纔結束,快過年了,望著裝修得富麗堂皇的新房,華靈群說,房子裝潢的錢什麼時候結算一下?只見老馬微微一笑,擺擺手說:『那個中標的老板早就有筆錢給你,一直放在我這裡,到時候我幫你算,你就放心吧。』華靈群聽了以後,不由地佩服老馬做事老練。
不久,老馬就用當初何某送來的20萬元錢結清了裝潢費用,總共是188874元,華靈群一個子兒都不用掏,享受了一次免費的『豪華裝修』。
不過,華靈群是不會只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的。2002年下半年,寧波一家建設公司的張某得知義烏市國際物流中心有工程招標,並請華靈群在投標時給予幫忙。在華靈群的幫忙下,2003年1月14日,張某中標了。此後兩個月,華靈群提出想買輛自動擋的polo轎車,請杜某幫忙。原本就想感謝華靈群的杜某一聽,馬上照辦,專門到杭州汽車城以華靈群妻子的名義買了一輛價值人民幣154500元的polo轎車,並將汽車及購車發票一並交給華靈群。華靈群深知這筆車款是杜某和張某中標後的『感謝費』,當然只字不提『支付購車款』的事,他妻子也一直蒙在鼓裡。
墮落:情人零花錢公款報銷
2005年1月,義烏市聯托運開發總公司改制成國有獨資公司義烏市運輸場站建設經營有限責任公司,華靈群擔任董事長兼總經理。同年11月後他不再保留公務員身份。對此,華靈群無所謂,而且認為自己不是公務員可以更自由、更瀟灑了。
有錢有車有房有權的華靈群開始動起歪腦筋如何提高『生活品質』了。
2005年6月,華靈群和一幫朋友酒飽飯足來到卡拉OK廳唱歌,並叫來一個名叫『葉美玲』的歌廳小姐陪唱。華靈群對她有了好感,家有妻女的他不覺動起了包養她的念頭。經過一番接觸,華靈群終於贏得了『葉小姐』的心。而這個自稱『永康人』的『葉小姐』也為自己攀上這個『高枝』而高興不已。
同年9月底,華靈群要『葉美玲』不要在卡拉OK裡做了。並當即決定:我每個月給你一萬元錢,你就跟我吧!『葉美玲』馬上答應。果然,過了幾天到10月份了,華靈群拿了一萬元給了她。以後每個月初,『葉美玲』都像領工資一樣准時從華靈群那裡拿到一萬元『包養費』,當起了『金絲鳥』。
華靈群以每月一萬元的價格『包養』了『葉美玲』後,對她『約法三章』:不准她再去娛樂場所上班;不准她晚上再跟其他男人來往;召之即來,打個電話她就要出來陪他。
『葉小姐』表面上應允著,真實情況如何華靈群並不知曉,反正,當他打電話給她時,『葉美玲』都會過來陪他的。不過,她的胃口倒是蠻大的。2006年初,『葉美玲』向華靈群提出來自己經常要請朋友吃飯,一萬元不夠花。經過與華靈群合謀,兩人決定由『葉美玲』拿發票到義烏市運輸場站建設經營有限責任公司報銷,每個月報銷額度兩萬元。此後,自2006年3月份開始,『葉小姐』每月都拿著從義烏、金華、永康、杭州、上海等地開來的兩萬餘元的餐飲、住宿、香煙、食品、禮品等發票交給華靈群『公款報銷』。華靈群大筆一揮,統統都報銷掉了。截至2007年12月,這些報銷的發票總金額達到44萬餘元。
據華靈群案發後向檢察官交代,自己最初是對『葉美玲』動了真情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開始懷疑『葉美玲』是否真的遵守『包養協議』?因為交往了一年多時間,『葉美玲』都不肯告訴他住址,也不讓他去她的住處,接聽電話也常常避開他。最為關鍵的是,有一次華靈群看到了她的身份證,纔知道『葉美玲』告訴他的名字還有籍貫都是假的,她的真名叫童雀燕,籍貫也不是永康人,而是武義人。
從2006年下半年開始,華靈群有意疏遠了童雀燕,但是,他仍然要付給童雀燕每個月一萬元的『包養費』外加兩萬元的『發票公款報銷』。
警示
當2008年新年鍾聲敲響的時候,華靈群終於和童雀燕徹底解除了『包養關系』。
卸下包袱剛想松口氣的華靈群不料已被檢察機關盯上了。今年3月,義烏市檢察院發現了華靈群涉嫌受賄的犯罪線索後,於3月16日依法對華靈群立案偵查,並於同日刑事拘留。華靈群交代了自己伙同昔日情人童雀燕貪污公款的犯罪行為。隨即,檢察機關以涉嫌貪污罪對童雀燕立案偵查。4月1日躲藏在義烏一家賓館內的童雀燕被抓獲歸案。
在查辦這起案件的過程中,檢察機關發現義烏市運輸場站建設經營有限責任公司的財務制度存在著很大的漏洞,華靈群在擔任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期間,基本上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華靈群認為自己對公司發展貢獻很大,使公司從一個最初注冊資本僅150萬元的小企業發展成為一個注冊資本2億元並有一定影響力的大企業。正是在這種『公司的發展全是我的功勞』思想的驅使下,華靈群把聯托運發展有限公司當成了自己開辦的『私人』企業,出現專斷、獨行的情況也就不足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