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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商故事
九天後的第一個笑臉
李敏,35歲,她笑時,眼睛似乎會說話,笑聲爽朗。自10月21日下午,『蟲蛆事件』發生以來,這是她第一次露出笑臉。
『整整九天了,睜開眼,閉上眼,都是橘子。』在市場裡有李敏的3大車橘子,其中一車賣了一半,還有兩車車門都沒有打開,只是停在市場裡,佔了個位置。昨天,她的兩車橘子在放了6天後纔賣完。
這個瘦弱的女子是市場裡數一數二的橘子批發商,丈夫黃英茂在橘子產地收購橘子,而她在市場裡賣橘子。他們在這個行當摸爬滾打了近10年。每年10月初,黃英茂就到湖北、湖南等地批發橘子,一去就是近兩個多月。
10月21日,對市場裡的橘子批發商們來說,是『橘蟲災難』的開始。當天,大家已經把散裝橘子的價格從每公斤1.5元上調到1.8元,准備賣個好價錢。
下午,前來批發橘子的一個小販突然問李敏:『你的橘子有沒有蟲子?』『咋會呢?我們這是湖北的橘子,有蟲子的是四川廣元的。』晚上回到家裡,李敏想起下午的事情,她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22日凌晨7時左右,天還沒有亮,像往常一樣,李敏從附近租住的房子來到市場,等著小販們過來批發橘子。但一直等到12點鍾,李敏也沒有等到幾個小販,整個市場只有批發商們在焦急地等待。她這纔意識到,之前聽說的『四川廣元蟲蛆柑橘』事件已影響到烏魯木齊。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趕緊給在湖北宜昌的丈夫打了個電話,『橘子賣不動,別進貨了。』
下午,批發商們開始著急,有人開始降價,橘子價格又跌回到1.5元一公斤。有人發現橘子已經開始腐爛,又開始降價,看到市場裡轉悠的那幾個少得可憐的顧客,大家爭相壓價:一塊二、一塊一、一塊……還是沒有人買。
這天晚上,李敏很晚纔回到租住的房子,情緒糟糕透了。她給在石河子上初三的女兒打了個電話,已經有一個月沒有見女兒了,母女倆聊了會,女兒好像聽出她的情緒不好,安慰她多注意身體。她聽著,心裡很不是滋味。
10月23日,一整天,市場上幾乎沒有顧客來問橘子,李敏站在大車旁,看著僱的4個工人在挑選爛橘子往車下扔,心裡難受。
『怎麼賣掉橘子呢?』『怎麼賣掉橘子呢?』睜開眼,閉上眼,滿腦子都是橘子。工人們都去吃午飯了,她沒有去吃飯,一個人守在兩車橘子旁,坐在木凳上,想著想著,居然給睡著了。下午,情況更糟,李敏看到市場上只剩下在挑選爛橘子的批發商了。
24日,依然如此,看著兩車橘子爛的越來越多,李敏感覺快要崩潰了。
25日、26日,李敏已經連續四天沒有吃晚飯了,每晚回家感覺筋疲力盡,還整夜失眠。27日凌晨1點,李敏被電話吵醒,又有兩車橘子從湖北運來了。那兩車橘子是一個禮拜前收購的,賠錢但還是得賣。
27日下午轉機終於出現了,這天下午來了地州的很多橘子經銷商。當天,李敏的兩車橘子,在賣了6天後終於賣完了。但她不敢放松,兩車橘子當晚就要進市場,還有一車橘子在路上,馬上也要到了。
29日,當很多市民來到市場買橘子時,李敏的臉上纔露出了笑容,盡管大家買的少,但是這畢竟是首府市民給她帶來的信心。
當天下午,李敏接受記者采訪時說:『我們想讓市民知道我們的橘子沒有蟲子,但是我們的力量辦不到,現在市民們來到批發市場買橘子了,不管怎樣,我們算是看到了希望,九天終於熬過去了。』
李敏說,選擇了這條路,就算再苦再難都要堅持,人得面對現實,再大的壓力都要自己面對。
當天,記者電話聯系到李敏的丈夫黃英茂時,他還在湖北宜昌,他說,今年收購的橘子還不及去年同期的五分之一。
黃英茂說,最近湖北等地下雨,遭雨淋的橘子更不好運輸,之前是銷售環節出了問題(蟲蛆事件),現在運輸環節又出了問題。
黃英茂說,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市場盡快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