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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輛自行車,帶上寵物狗,掛上各種耕種工具從別墅出發
開著小車上下班
自養走地雞,還能收獲放心蛋
越來越多廣州市民搬離老城區,向東、向南拓展生活圈,過起『田園生活』。
夕陽裡,那山,那人,那狗,拉著長長的影子。
海燕拉開雞圈門,四十幾只雞圍著她撲騰,爭吃玉米粒;一籬之隔,幾畦菜田,薯葉的藤蔓長得正歡,纔種不久的蘿卜苗,頂著晶瑩的露水,似乎能聽見它們舒展的聲音……
海燕滿意地掠了掠一頭卷發,抬起頭,那是一張都市女性的臉;手比一般的女白領要粗,『都是乾農活乾的』。這片『開荒』開出的菜地,位於廣州科學城一個別墅區旁,附近的農民都知道,這菜地屬於一個早上開車上班、傍晚踩車耕田的『女白領』。
近年,越來越多廣州市民搬離老城區,向東、向南拓展自己的生活圈。住在郊區,工作在城裡,越來越多人愛上的新活法,也充滿著不為人知的苦與樂。
歸農生活野趣多
土生土長的廣州女海燕見證了『農村』在廣州消失的過程。自小長在石榴崗,讀書在沙面,到處是綠樹,『撒野慣了』,海燕說,自己就喜歡大自然。1991年從東風路搬到天河東,『當時推開窗就能看到農田,很開心』。後來周圍被房子包圍,海燕又『逃』到棠下,兩年多前,她終於一路向東『逃跑』到了『長在山裡』的科學城,過起了向往已久的『歸農』生活。
別墅是美式風格,家家花園種花養草,海燕卻獨獨喜歡種菜。
城市女,開始自然什麼也不懂,好在有互聯網,怎麼種瓜種豆,都可以在網上學個大概。理論有了,實踐起來,卻搞出笑話一籮籮:
她試過把超市買回的花生直接播種,長出來的花生苗『怪模怪樣』;試過把豆角種子放進微波爐『叮』,想『烘』乾播種;試過種了馬鈴薯卻不認得,當野草拔出來,看到薯仔纔恍然大悟;也試過漚雞糞漚出綠毛嚇得直跳腳……
不過,共同的興趣使她很快與附近農民打成一片。向『行家』虛心求教,她把菜園從自家花園『開闢』到了小區附近的山腳下。開荒、施肥、播種、育秧、除草、掐蔓……從前離自己很遠的東西,如今海燕都說得一套套的。她還養起了純天然的走地雞,每天收獲農家蛋若乾,『絕對不含三聚氰胺』。
清早,她開著小車到城裡上班;下班,便換上舊衣膠鞋,帶上寵物狗,踩部爛單車,掛著鋤頭、水壺、雞飼料,養雞種菜去也!節假日,她與家人把附近的山包跑了個遍,摘荔枝,打青欖,追山鼠,釣魚,甚至把蜂窩捅下來泡酒喝。
兩年多的『田園生活』,她與家人身體好了,『病痛都少了』。
鄰裡關系如家人
更讓海燕感慨的,是小區裡親如家人的新型鄰裡關系,『好像回到了舊陣時』。
有段時間,住在城裡的『鴿子籠』,大門一關,便老死不相往來,從小長在大院的海燕,很不習慣。住到郊區,鄰裡間的距離突然拉近。『開始因為購物不方便,只得各家互通有無』,海燕說,你家借把糯米,我家借把糖,你贈我青瓜,我送你豆角,就這樣結下了友誼。
如今,她廚房的窗臺成了『易物臺』,有時下班,就會看見不知誰家送的『禮物』擺在那裡,很驚喜。她有時也會把自家吃不完的絲瓜、農家蛋拿去送人。
因為郊區人少,大家關系更加緊密。煮個飯,有人散步經過聞到香味,都會湊上來看看『今晚食咩「」』;出遠門,海燕會把鑰匙丟在鄰居家,托人幫忙喂狗;她手中也有四五家的鑰匙,有時下雨了,一個電話,她還跑去幫別人家收衣服、關窗。
逢年過節,幾家人湊在一起,格外熱鬧。今年六一,四個成年人居然開了支紅酒上天臺慶祝。
因為愛種菜,她和周圍的農民關系也特別好,誰家婚嫁喪娶都把她列為座上賓,她不在家也有人幫她喂雞。開始還擔心雞會不會被偷,後來纔發現,這擔心是多餘的,『農民比我們還有錢,民風也淳朴』。她笑稱,自己開始騎的單車爛到農民都看不過眼,現在的『坐騎』就是農民阿叔幫買的一部二手單車。
離城太遠有四難
不過,『移民』到郊區,享受樂趣的同時,也要犧牲不少生活上的便利。
有人總結,住在郊區有四難:出門難、購物難、娛樂難、就醫難。
海燕上的是早班,每天七點前定要出門,早起的滋味不是人人喜愛。購物難可想而知,海燕說,超市還未進駐時,她常去逛『天光墟』,鄰居間也不得不互相借東借西。娛樂吧,回了家,有時想打個麻將都湊不夠數;有朋友CALL出門玩,『唔去唔俾面』,去的話,一來一回開近兩小時的車,頭都大了。就醫,更是老人家的頭等煩心事。海燕說,父母就是因此住了一陣又走了。她自己試過一次,生急病,晚上十點叫不到的士,只得麻煩朋友開車送去醫院打吊針……當然,這些不便,卻更使得鄰裡間守望相助、和睦親密。
最近,體驗了海燕的郊區生活,有朋友羡慕之餘也感嘆不是人人能享『郊區大宅』之福,只能嘆聲:『食得咸魚抵得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