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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黎(紅衣者)說,他們現在一般都結伴出船,一人開船,一人放哨
最近兩個多月來,北江三水河段東平水道上的『河盜』作案猖獗。他們基本上都在深夜持刀斧上船,盜走船上的電池馬達等值錢零件,然後到舊貨市場變賣賺錢。有些河盜甚至偷不成就明搶。如今,北江上的船家談盜色變,往往都要結伴出船,而且不敢在晚上作業。目前,三水西南派出所已經組織警力,加強河道巡邏。
半夜上船
偷不成就明搶
近段時間,北江河盜作案頻繁,加上11月上旬發生的疑似河盜搶劫殺人沈船案,讓珠三角各河道上的船民為之悚然。
『最近兩個月河盜尤為猖獗!』廣西貴港籍船家黎先生說,『他們(河盜)往往趁著夜深人靜,手持刀具和斧頭,駕乘小船登上小噸位貨船或負重大的重船,搜掠財物,最初是偷馬達、焊機和電池,後來看到過往船只提高了警覺,乾脆明搶。』
據船家們介紹,北江上的盜搶案基本都發生在晚上11時至凌晨3時這個時間段。據了解,這段時間一般貨船上的船員都進入睡眠狀態,駕駛室僅駕駛員一個人開船,加上貨船馬達轟鳴,貨船遭偷盜和搶劫的可能性最大。凌晨3時以後,河段有的漁民已經出河捕魚,河盜不會明目張膽作案。
對於長期行船在北江東平水道上的老黎來說,他遭遇河盜絕不下10次,『跑了10多年,對河盜我還是有些認識的。長得五大三粗的是「搬運工」(動手偷搬運船家東西的),而指揮者年齡不會太大,30來歲的樣子,其中有些看上去還比較斯文。』11月19日,停靠在河口的運沙船船家老黃介紹,10月上旬的一天凌晨,自己的貨船經過小塘時發現了一艘小艇上有七八個人,『晚上小船上有這麼多人很不正常,一般都是河盜合伙作案。』細心的老黃立即打電話將這一情況告訴了後面的船家,但當天凌晨還是有幾艘貨船在接到提醒後被明目張膽搶劫了。
河盜以『偷』為主。船主老黃介紹,沙船重載後船身吃水比較深,河盜一般乘坐的小船比較靈便,『靠近大船馬上就可以爬上去』,夜深人靜時見到什麼拿什麼,除了偷貴重的發動機、焊機,大米也偷。許多貨船遭遇河盜,船主怕受傷,一般不做反抗就讓其搬走:『如果遭到船員反抗他們就明目張膽地搶。』有船主說。
疑有內鬼作案快得驚人
『我們懷疑有內鬼串通閑散人員作案!』在平洲碼頭,接受采訪的數位船主不約而同地向記者反映了這個情況,『這些河盜對船上的結構和熟悉程度讓人驚訝。』『船艙哪個位置有啥器材,電池安裝在哪裡,他們很清楚!』老黎說,他們大都熟悉船上的設備,上船能很快找到位置,快捷地撬螺絲。而且,他們一般水性都很好,一旦情況不妙能立馬跳水逃生。此外,河盜還善於協同作案,有摩托艇等配合接應,如果有船追擊他們的小鐵艇,摩托艇就會出來阻擋追擊船只,進行反攔截。
老黃說,船家們都猜測很可能是本地的河盜僱請了一些外地的閑散人員一起作案,這些人力氣都很大,一個電池有100多斤,可他們雙手一抬就拿走了。
老黎的妻子阿燕說起河盜時臉上還露出些許驚恐,『我們每次經過東平水道小塘等河盜出沒的地方,都很怕撞上他們。因為如果沒有「收獲」,他們就會衝進船艙,直接索錢。』『更厲害的就是偷盜電池和值錢的器材。』老黎說,被偷的這些大都是船只運行的必要構件。
對於能否徹底搗毀河盜,確保北江河道平安順暢,接受采訪的船家們都表示了質疑。船主老何用了一個詞『難查!』『河盜的形成不是一日之寒。』老黎的妻子阿燕甚至用『抓河盜如同大海撈針』來形容。
『河盜流竄北江水域作案,已形成了犯罪團伙。』據佛山市公安局宣傳科有關負責人介紹,今年以來三水轄區接到10宗水域盜搶案情。10月份以來,船員反映西江、北江水上犯罪比較多,北江被搶被偷的事件漸漸增加,這已引起當地警方的關注。三水公安在11月初成立打擊水上犯罪專案組,而派出所還發布了警情通報,提醒船主做好安全防范。
專人銷贓月賺兩三萬元
河盜盜搶了船上器材後,一般銷往哪裡呢?『他們有一條秘密的銷售渠道。』曾與河盜打過交道的船主老何透露,早在3年前,他就在順德容桂水道遭遇過河盜,『他們偷了我船上的4個電池,被我發現了,我還跟他們發生了衝突。』老何說,他後來無意間在大瀝市場發現了自己船上被盜的一個電池,『因為上面刻有我特別設置的記號。』老何說。清遠籍的船主付先生說,一般銷售從船上偷盜來的用品的人,並不是直接參與作案的河盜,而是有另一幫負責銷售的河盜,有些收購舊貨的人也參與其中。
根據船家們提供的線索,12月9日上午,記者來到位於南海大瀝的舊貨市場探虛實。該舊貨市場主要銷售家電、復印機、電腦等舊貨。據知情者透露,其中也不乏有船的電池等舊貨,但不清楚來路。一名銷售舊貨的湖南籍年輕人阿新說,早在10多年前,大瀝的舊貨市場是比較出名的,那時有一個『新化幫』專門在這裡欺行霸市,收取保護費,甚至走私物品。現在舊貨市場沒有欺行霸市收取保護費的人存在,但仍然有人銷售來路不明的舊貨,包括船上用品。
阿新還透露,目前銷售船上舊貨的,清遠龍塘那邊也有。『如果按照每個電池500元計算,每條船上按4個電池計算,他們偷一條船的電池,就有2000元的非法收入。假設河盜每月偷盜10條船,僅電池這塊,非法收入就有2萬元。』船主老黎說,這還是保守計算,如果加上其他的財物來算,這些河盜真的可以一月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