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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河南省平原監獄服刑人員長跪不起,淚流滿面地悼念警官黃中文。 王廣星 李孟 攝
警與囚,執法者與被專政者,管理者與被改造者,似乎是幾對天生的矛盾。然而,在河南省平原監獄,卻出現了一幕耐人尋味的場景:監獄51歲的警察黃中文因心髒病突發在工作崗位上殉職。他所在監區的141名服刑人員得知後竟群體落淚。127名犯人自願捐款4463元,並湊錢買了花圈,向監獄方面申請參加祭奠獄警黃中文的活動。
12月17日上午,河南省平原監獄破例在獄內設了靈堂,服刑人員不僅獻上花圈鞠躬哀悼,有的還自發地以跪拜方式悼念他們心中的好警官黃中文。
黃警官,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你
黃中文的遺像前,服刑人員李利長跪不起,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不斷喊著黃中文的名字:『好警察,好大哥……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你!』。
被判無期徒刑的服刑人員李利家中困難,又時常生病,情緒十分低落。特別是他看到其他服刑人員家中送這送那,自己卻沒人看望時,心情更加沈悶。
黃中文了解到李利家中困難,只要過年過節就送些糖果、水果給他。李利因病住院了,黃中文買了奶粉、麥片看望他。李利感激地說:『我不能老是花你的錢,你也有家人,養家糊口不容易。』黃中文安慰說:『看病要緊,啥也別說。』
2003年7月,李利的兒子、女兒因家中困難,雙雙輟學。李利急得失眠,氣色很不好。黃中文一邊安慰李利,一邊給李利的兒子、女兒寫信,鼓勵他們背起書包上學去;同時給當地政府寫信,請政府解決困難,並悄悄寄去200元錢,讓孩子繼續上學。最終,李利兒子重返校園,女兒還考上了大學。
12月11日,黃中文去世的前一天遇到李利,還關切地問他女兒考上大學有什麼困難。李利說,這一個問候讓他心裡感到無法形容的溫暖。
黃警官,不如讓我們替你去死
服刑人員王國春在黃中文遺像前哭得語無倫次:『我們中間無論誰有了病,你都掛在心上。催我們看病,知道痊愈了你纔放心……我們離不開你,不如讓我們替你去死……』
黃中文調到直屬三分監區(服刑人員飯堂)任指導員。王國春入獄前會做豆腐,也被調到三分監區。有一段時間,王國春視力急劇下降,在監獄醫院沒有查出原因,黃中文帶他外診,很快治愈了。王國春手上長了粉刺,時常疼痛,他怕影響工作,不願手術。黃中文看到了,領他到醫院做了手術,還買了補品到醫院看他。病中的王國春哭著說:『指導員,我沒錢,從我每個月零花錢中扣吧。我該怎麼報答您?』黃中文卻安慰他:『怎麼能扣你的錢,你安心改造,就是最好的報答。』
王國春被黃中文的人格魅力所感染,積極投入改造,減過3次刑,離重獲新生的路不遠了。
黃警官,77歲的老人至今惦念著你
2001年6月的一天,下午5點多,服刑人員郝兆林的父親從黑龍江趕到平原監獄看望他。黃中文帶郝兆林到接見室時,再過十二分鍾就停止接見了。父子見面,兒子給77歲的老父親擦眼淚,老人撫摸著兒子說:『五六千裡路,來一趟不容易,我又這麼大年歲了,這也可能是我死前最後見你一面了……』
很快接見時間到了,黃中文說:『老人家,路程這麼遠,父子見面難,應該讓您跟兒子多說說話。規定每個月接見一次,您的情況特殊,我請示請示領導,明天您再來看看兒子。』
黃中文用自行車推著老人,找到一個賓館,自己花錢安排老人住下,自己出錢帶老人用餐。第二天一早,黃中文到賓館,用自行車把老人推到接見室。父親對兒子郝兆林說:『我看乾部對你相當不錯,跟著這樣乾部乾,我放心,我不會再來了,你相信黃警官他們。』
老人可曾知道,就是這麼一個在犯人和犯人家屬面前出手大方的警官,卻承擔著沈重的家庭擔負,家中年邁的老母親常年有病,愛人下崗後只有每月400元的生活費,女兒大學畢業後在家中待業。而他的背心、T恤衫破得到處是窟窿還穿在身上,一件外衣穿了十多年還作為『正裝』節假日穿。
黃警官,跟著你乾我們沒怨言
黃中文當過監獄倉庫保管員,監獄3000多人用餐,每天有大量物資采購進來,供應商最怕黃中文,不合格食品甭想在他手下『通關』。
今年6月,供應商送了一車西紅柿,表面上的又大又鮮。供應商對黃中文說:『您請放心,我啥時候都送合格食品,不做沒良心的事,不吭害別人。』但是,黃中文發現車下面的箱子向外流水,就讓一箱一箱搬下來檢查,發現上面放的西紅柿又大又鮮,下面的已經壞了。『不行,拉走,我不能簽收。』
供應商掏出一疊錢就往黃中文褲兜裡塞:『沒問題,都能吃。』
『別來這一套,你讓犯人吃了生病。』黃中文把供貨商塞錢的手推了老遠:『再這樣不憑良心,我停止你供貨。』
供貨商把貨拉走了,這一切,在場的犯人都看到眼裡。十多年來,黃警官退過整車面粉、整車白菜、整車蘿卜和以次充好的肉食。3000多人用餐的大伙房,沒有發生過食品安全問題。
黃中文當過監獄紀檢監督員、廉政監督員,黃中文和監區警官一起,讓服刑人員在減刑問題上不僅放心,而且滿意。黃中文做到寬不違背原則,嚴不違犯法律,讓服刑人員從心裡佩服:『在黃警官手下乾活,再苦再累也沒有怨言,跟著他乾,能體現人生的價值。』 (王廣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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