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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中國人來說,曹操是個太熟悉的人物了。作爲小說裏的梟雄,戲劇裏的奸臣,史籍裏的詩人,曹操向來是個多面人、矛盾體。但他有個特點是一成不變的,那就是多疑。從誤殺呂伯奢、疑殺華佗,到死後的七十二疑冢,樁樁件件都證明了這一點。
不過,自從河南省文物局高調宣佈發現了曹操墓——高陵,並表示找到了曹操頭骨,專家和公衆就都學起了曹操,變得多疑起來了。有人質疑:說曹操,曹操真的就到?有人調侃:那兩個頭骨,一個是曹操的,一個是曹操小時候的。也有人感嘆:曹操,你還是被挖出來了!
質疑的聲音,大致可分爲兩派。一派是質疑曹操墓的真實性。理由是證據不足,結論草率。質疑者擔心考古部門爲了報功請賞或者被當地政府利益“綁架”,而對曹操墓倉促定論,張冠李戴。而另一派,質疑的是發掘曹操墓的合理性。這種質疑可以說是習慣性的,那就是一說到考古,很多人便認爲是以考古之名刨墳掘墓。
時至今日,曹操墓的真實性基本可以蓋棺論定了,據《河南日報》報道,曹操高陵已獲國家文物局肯定,將成爲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如此,一派質疑者可以平靜一下了。相信有了如此權威的結論,對四川彭山尋找劉備墓也會有個不小的刺激,他們現在已經發動羣衆求證了,今後的動作沒準還要大。三國人物和文物熱起來,各地很有可能效法電視劇《神話》裏的易小川,對時空進行穿梭,循着歷史的蛛絲馬跡,再結合本地的青山綠水,開始一輪考古發掘熱。畢竟,中國人歷來有訪古尋幽的愛好,加之可預期的高額旅遊收入,誘惑是相當強大的。可這麼一來,另一派質疑者就更不高興了。
實際上,這一派質疑者,包括更多人在內,對考古發掘都存在誤解。有人說,盜墓是偷偷的,考古發掘是公開的,差別僅在於此。當然,從某些手法上看,盜墓和考古確實很像。10年前,北大考古系一位老教授就對筆者說,盜墓賊甚至是考古者的“老師”。像考古的利器——洛陽鏟,就是盜墓賊的發明。但是,盜墓和考古有一個本質區別,那就是前者是破壞,目的是獲取利益;後者是保護,目的是進行科學研究。
有人會覺得,最好的保護是讓古墓維持原狀,而不是發掘出來。事實的確如此。而且,據筆者瞭解,我國文物部門對古墓等地下文物的態度就是原地保存,但現實是,由於古墓太多、保護人員有限,導致盜墓分子猖獗,大批古墓被盜挖,大量文物以非法途徑流入海外。因此,考古人員對古墓的發掘基本上都是“搶救性發掘”,曹操墓也是如此,進行發掘時,裏面的東西已經所剩無幾了。
《武漢晚報》的報道說,日前考古人員進入湖北一座楚墓,竟發現了電鋸痕跡,墓內文物已基本被盜空。這說明,考古人員可以“不作爲”,但盜墓賊爲了利益,決不會閒着。類似的古墓,在各地還有很多。就在人們說着“保護、別挖”時,盜墓賊已經走在了考古人員的前面。
在這種情況下,與其讓罪惡的盜墓賊得手,還不如讓我們的考古人員主動進攻。運用現有先進科學手段,對文物進行發掘與保護,至於費用,不妨利用相關信息,以旅遊開發的形式進行“反哺”。以曹操墓爲例,一旦開發旅遊項目,那麼每年的4.2億元收入中可以撥出專款,讓曹操墓保存更好,也從此斷了盜墓者的念想。
因此,面對古墓發掘,專家也好,公衆也罷,廣泛質疑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一定要面對現實,尊重事實,如果只對考古人員指指點點,卻忘記了盜墓者的偷偷摸摸,那顯然是瞄錯了靶子。(劉宏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