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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餘名智障被騙黑磚窯做苦力
無名『瘋子』被打死包工頭合謀埋屍滅跡
包工頭利誘、哄騙20餘名智障、未成年流浪乞討人員到磚廠勞動,用電棍實施控制。工人因打斗鬧出人命,包工頭合謀埋屍滅跡。昨日,市檢察院披露我市首例適用強迫勞動罪罪名案。
據市檢察院介紹,針對此案發出的『檢察建議』,引起市領導高度重視,大力整改相關區非法用工。
無名『瘋子』被打死
2008年9月初,黃陂警方接舉報反映,區內一家磚廠有工人被打死。警方迅速調查,9月18日,抓獲林金官、馬向強、高勇威、馬小明、王海濤、邱先楊、葉華兵等犯罪嫌疑人。當天,經林金官指認,警方在磚廠邊一菜地裡,挖出一具高度腐敗的屍體。
法醫鑒定,死者為遭電擊致呼吸、循環系統功能衰減而死亡。經審訊,犯罪嫌疑人供述罪惡一幕。
2008年7月下旬的一天,下午2時許,剛到該磚廠務工3天、有智力障礙被稱作『瘋子』的無名男子在床上突然又蹦又跳,大聲喧嘩,引起同工棚內午休的林金官、馬向強等6人不滿。6人將『瘋子』手腳捆住,先用木棒、傳動皮帶毆打,隨後又用電棍電擊,致其死亡。
當天下午,包工頭葉華兵得知『瘋子』死訊,與林金官共謀於當晚12時許,在工棚西側菜地挖了個深坑,掩埋『瘋子』屍體。次日上午,葉華兵又在埋屍處種植蔬菜,並對磚廠其他工人謊稱『瘋子』逃走了。
據了解,該磚廠雖有生產空心磚的營業執照,但實際生產的卻是實心粘土紅磚。案發時,廠裡連工人花名冊都沒有,更未與工人簽訂勞動合同、辦理相關社會保險,長期強迫工人勞動,是名副其實的『黑磚窯』。
騙來1名工人『獎勵』100元
經查,2008年2月至9月,葉華兵在黃陂這家磚廠當磚坯班包工頭期間,先後從漢口火車站附近誘騙20餘名流浪乞討人員至磚廠務工。這些人幾乎全是智障人或未成年人。葉華兵還與火車站周邊店主或的士司機約定,每騙來1名工人,『獎勵』100元。
工人拜紅軍證實,2008年3月15日,他在漢口火車站對面長途汽車站准備回陝西老家,葉華兵過來游說:『有事給你做,每天50塊工錢,還有煙抽。』拜紅軍就和葉華兵來磚廠上班,結果一分錢沒拿到。拜紅軍想走,沒逃出多遠就被葉華兵抓回來毒打一頓。拜紅軍說,前後被葉華兵用電棍『電』了7次。戶口本也被葉華兵扣留,無法回家。
『2008年3月,我在漢口火車站一帶撿破爛,一個20多歲的男青年問我是否願意到水泥板廠做事,一天50元工錢,我就跟著去了。』工人王天兵說,葉華兵講每車磚給他3毛錢,他每天碼的不少於200車,不料到月底七算八算只剩下100來元,還不給他,說是存起來年底再給。剛開始他也想跑,但被葉華兵、林金官等人毆打,還被葉華兵『電』過,此後不敢再逃。
自制電棍管控『包身工』
為控制被誘騙人員,葉華兵自制了一根電棍。在一根細竹竿頭部纏上電線,要電擊工人時,將一頭插入插座通電,另一頭戳在工人身上。磚廠裡不少工人因討要工資或要逃走,嘗過電棍的滋味。
據調查,這些工人打地鋪住在極簡陋的工棚裡,凌晨四五時就要起床勞動,晚上七八時纔收工,幾乎沒有外出機會。平時吃的多是青菜、米飯,很少吃肉。青菜還是工人自己種的。
葉華兵以各種名目克扣工人工資,有的工人幾個月下來,不僅沒拿到工錢,還因為『偷懶』、買牙膏牙刷等,倒欠葉華兵的錢。據葉華兵交代,磚廠老板每月發給他兩三千元,加上其他工人的工資,月『進賬』1萬多元。
林金官因取得葉華兵信任,葉就將電棍交其保管,平時如有工人『表現不好』,林金官也用電棍『教訓』。
被害人成為害人者
此案被告人中,高勇威、馬小明、王海濤均為『精神發育遲滯』(中度),智力存在障礙,是限制刑事責任能力人。邱先楊作案時剛滿14歲,還是未成年人。
據辦案檢察官肖翔介紹,高勇威、馬小明、王海濤、邱先楊等人,原來都是被誘騙到磚廠務工,遭到非人待遇。但當他們看到林金官打『瘋子』後,長期壓抑的情緒開始以一種扭曲的方式宣泄,不僅在一邊歡呼雀躍,吶喊助威,還上去動手行凶。
去年9月,市中級法院一審以故意傷害罪,判處林金官無期徒刑。馬向強、高勇威、馬小明、王海濤、邱先楊分別被判處有期徒刑11年至2年。
葉華兵因犯強迫職工勞動罪,判處有期徒刑3年;犯幫助毀滅證據罪,判處有期徒刑3年。合並執行有期徒刑5年6個月,並處罰金1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