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資料圖片,與本文主角無關
『我不是獨身主義者,也不是女權先鋒,但事實擺在眼前,我還是沒有找到那個與我心靈契合的伴侶。剩女,是一種被強加的頭銜,在我看來,這個詞匯帶有一絲貶義,但我對此沒有半點反感與抗拒,因為剩與不剩,我說了不算,而且,剩與不剩,與幸福無關。』周末的傍晚,星期五餐廳,30歲的韓瑩(化名)敘述著自己目前的狀態,語氣極其平緩。
主角寄言
剩女不可怕心態最重要
『人生的支柱有很多,家庭、事業、愛情、友情、自己的愛好,如果其中一個坍塌了,我還是能夠找到自己的平衡。希望所有剩女也能保持這樣的心態。』韓瑩的話意味深長。
『我希望大家好好思考一下愛的真正含義。愛是什麼?是感情、責任、信任、互助、親情……』她覺得,剩女們要做的,並不是在眾多備選伴侶中篩選各種物質條件,而是保有自己原本的快樂,去尋找那個最理解自己的人。『評價一個人,不是錢,不是地位。但如今這種觀念像是一個笑話,這纔是最大的可悲。』
再回首
兩次戀情失敗,我成了剩女
『被剩下不是最可悲的,不幸福纔是。如果非要我在二者間做個選擇,我只能去做剩女。』
韓瑩,剛滿30歲,公務員,未婚,正在攻讀碩士學位。1980年春,韓瑩出生在天津一個高知家庭,生活條件相對優越,成長背景良好。目前,她擁有自己的車、房,收入不錯。出現在記者面前的她,談吐優雅、相貌端正、衣著得體。韓瑩說,每當提及自己單身的時候,總有人不信,於是她總要費盡口舌地進行一番解釋,解釋的結果卻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尷尬。
曾經為工作忽略了感情
2003年,在師范大學中文系就讀的韓瑩還未畢業,就決定前往日本留學,在學期間,她邂逅了自己第一個男友。韓瑩表示,這段戀情延續了將近兩年,卻未能開花結果。男友當時31歲,與之相比,當時只有23歲的韓瑩則太過青澀,『我不理解那份愛,錯把它當成了壓力,認為他是大男子主義。』韓瑩說,2004年年末,兩人正式分手,直至今日,韓瑩纔對那段感情有所領悟,但一切已如過眼雲煙。
2005年,韓瑩畢業了。性格獨立的她拒絕了母親介紹的工作,將簡歷遞向了北京和上海。『上海的反應超快,一周之內就有回復。』還未回津,韓瑩就拖著行李直奔上海浦西,最終在一家傳媒公司就職。由於精通多國外語,加上性格外向,敢說敢乾的韓瑩剛一實習就受到了老板的重視。『我的實習待遇很好,每月保底工資3500元,通過實習期以後,還有提成。』當韓瑩欣喜萬分地將消息告知母親時,卻被臨頭澆了一盆冷水。『父母的思想總歸是保守的,他們認為,剛畢業的學生能在天津找一個月入兩千的工作就可以,一個女孩,不應該在外奔波。』頂著父母的壓力,韓瑩和一名北京女孩在黃浦路租房住了下來,開始在上海打拼。『上海能接納各類人群,唯一的衡量標准,就是你的能力,這讓我非常著迷,也讓我醉心於工作,忽略了感情。』
毅然放棄第二段戀情
2006年,就在韓瑩的事業做的有聲有色之時,一次意外改變了她的生活軌跡。『當時是春夏交接,我們睡覺時忘了鎖住窗子。』一名盜賊順著陽臺進入了韓瑩租住的房間,向室內吹了迷藥。趁韓瑩和同屋昏迷之際,將手機和現金席卷一空。『小偷到隔壁盜竊,被那家男主人發現了,我們是被隔壁的叫聲驚醒的。』為了確保家裡人不被欺詐,丟了手機的韓瑩立即給家裡撥打電話,這一消息當即令母親火冒三丈。『我就這樣被抓回天津了。』韓瑩說。
回家沒多久,韓瑩到天津一家人力資源管理機構就職。這一次工作經歷,讓韓瑩邂逅了第二個男友。當時,作為同事的兩個人年齡相仿又是同鄉,平日裡總有說不完的話,一段長達三年的戀情就此展開。『我一直以為,我們真的能修成正果。』回憶著當初的美好,韓瑩的淚在眼眶中打轉。2008年,兩人在雙方父母認可的前提下,開始談婚論嫁,28歲的韓瑩感到,一切來得正是時候。然而,韓瑩並未如願。雙方父母見面後,男方家人提出讓韓瑩更換工作,與此同時,平日裡百般呵護她的男友也變得刻薄起來,對韓瑩的衣著、談吐甚至是交友都做了嚴苛的限制,『當他求婚時,我感到恐懼而不是幸福。被剩下不是最可悲的,不幸福纔是,如果非要我在二者間做個選擇, 我只能做剩女。』面對求婚,韓瑩內心一直在這樣掙紮著。在她未作答復的日子裡,兩人經常因為細節問題而爭吵。韓瑩豪爽的性格遭到壓抑,朋友圈遭到全面封閉,當婚姻近在眼前的時候,她鼓足了勇氣,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放棄。
2009年年初,韓瑩辭去了工作,這一次,她決定聽取母親的意見,做一個『乖孩子』。『我接受了媽媽安排的工作,但新的壓力又來了,因為我成了剩女。』
現如今
一年相親12次,我還在剩著
『我的恐慌和壓力並非來自內心,而是外界施加的。其實我只是單身,但周圍的一切卻讓我認為自己有病。』
在父母身邊的日子,韓瑩體會到的是父母的日漸蒼老和焦慮,『我的生活不僅屬於自己,也該為父母著想。』29歲了,韓瑩的朋友圈子裡掀起了結婚潮,每一個良辰吉日,對於韓瑩來說都是一種煎熬。『那一年我參加了不下十個婚禮,感受到的不是喜慶,而是緊迫。』同時,面對父母擔懮的神情,韓瑩再也無法逃避現實問題,她覺得自己以前的選擇太過自我,於是開始接受並參加各類的相親活動。
『我的恐慌和壓力並非來自內心,而是外界施加的。其實我只是單身,但周圍的一切卻讓我認為自己有病。』無奈的韓瑩如是說。
12次相親,我的自尊在哪裡
從2009年年初到今年立春,韓瑩相了12次親。說到這一過程,韓瑩苦著臉稱,除了痛苦,還有巨大的失望。目前的狀態,是沒有力量再去愛了。在相親的12個男友中,有近一半的男伴對韓瑩的優越感到為難,並以此為由拒絕交往。韓瑩與之交往最久的也沒超過5周。韓瑩稱,2009年國慶期間,她曾經在昔日同學的安排下到北京去相親,不料對方卻在席間說出了讓她瞠目結舌的話,『他說,他來見我,就是想看看女碩士是什麼樣。』對於這種遭遇,韓瑩是無奈的,在感情空當期,她選擇進修來提昇自身的價值,然而這種提昇卻讓自己被妖魔化了。『我非常尊重每一個相親對象,但我的自尊在哪裡?』
韓瑩的表情哭笑不得,直至今日,她仍然接納親友安排的相親活動,但每每有人提及『優秀』一詞,她都感覺不寒而栗。
當剩女,我並不快樂
面對屢戰屢敗的相親經歷,韓瑩有自己的看法,她覺得剩女一詞被屢屢提起,只能說明這一群體在日漸擴大,剩女不是個案,而是一個社會問題。剩女不快樂,除了自身外在條件、性格以及擇偶標准存在問題外,社會文化和價值觀的偏差也是造成這一局面的主因。
『我在22歲的時候,就一直憧憬平靜的婚姻生活,我想要的,是坐在窗前曬太陽,為自己的老公和孩子做飯。』韓瑩說,提昇自己的價值,最終還是為了做個普通的女人,她至今也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對高知女性持有偏見。當剩女,她並不快樂。『我也想保有自己心裡的那份平靜,但是很難,因為社會太浮躁了。』
韓瑩說,在經歷感情的波折後,她原本想要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靜靜等待一份真摯的感情、尋找一個心靈契合的伴侶,但周遭的一切,卻不允許她再平靜下去了,未作太多思索,她已經被巨大的壓力推著向前走了。(記者 王垚懿 攝影記者 齊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