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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泡方便面,一杯清水,這是玉樹州委書記賈應忠的早餐。
每天早晨7點起床,安排、協調一天的工作,至凌晨3點開完最後一個會議,然後窩到汽車裡瞇一個短覺,這是他和他的同事們自地震以來每天的生活。
昨日,當記者趕到他設在玉樹州軍分區的帳篷時,他剛剛吃完午飯———一小碗青菜和白飯。
坐在一個紙盒子上,不時吸一吸氧,賈應忠開始了和記者的對話。
賈應忠一邊吸氧氣一邊與記者對話。周志坤攝 |
●這幾天,每當一天的工作忙完後,夜半時分,偶爾靜下心來,纔感覺如同做了一場噩夢。但這一切卻是如此的真實。
●當然我們的工作並不是盡善盡美,目前在更偏遠的地區,很多受災群眾還沒有得到更好的救濟救援。
連痛苦都來不及就投入救援
記者:地震發生後多長時間,你得知玉樹地震的消息,並開始部署抗震救災?
賈應忠:地震發生當日,我正在中央黨校學習。當天早上,突然接到州委副秘書長的電話,說玉樹遭遇地震,現在是漫天塵土。話沒說完,電話就斷了。當時8點未到。
『漫天塵土』,這四個字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裡。我們玉樹的居民住房很多都是泥磚房,『漫天塵土』說明當地民房大面積倒塌。我立即和中央黨校的同學、國家地震局的黃司長聯系,得到確認玉樹發生7.1級地震的確切消息。了解到這個情況,馬上向省委書記強衛、省長駱惠寧匯報,要求暫停在中央黨校的學習,返回玉樹。當天上午11點40分我搭上了飛回西寧的航班,下午2點30分到達西寧,並在機場和強衛書記一同乘坐飛機於當天下午4點30分到達玉樹。
記者:到達玉樹後您的第一感覺是什麼?
賈應忠:玉樹的發展是最近10年的事情。作為一個在玉樹工作了11年的乾部,我經歷了玉樹建設發展的每一天,感受了玉樹這10年來建設發展中的所有喜悅和哀傷。
當我在震後第一次走上玉樹街頭的時候,心裡十分難受。平時人聲鼎沸,商貿繁盛,如今兩旁卻盡是廢墟。
作為領導乾部,我和我的同事們,連痛苦都來不及,立即投入抗震救災的斗爭中。因為我們必須堅強,不如此如何能夠給人民以信心,又如何能夠帶領人民群眾奪取抗震救災的最後勝利?只是在這幾天,每當一天的工作忙完之後,夜半時分,偶爾靜下心來,纔感覺如同做了一場噩夢。但這一切卻是如此的真實。
每天乾的是鎮長、村長的活兒
記者:這麼多天,你和你的同事都是怎樣度過的?
賈應忠:當天我和強衛書記趕到玉樹後,立即布置抗震救災工作。其實,在這次地震中,政府和群眾一樣損失慘重。很多政府辦公大樓變成了危樓,辦公設備損毀嚴重。很多乾部家裡的房子倒了,有的人家裡死了七八個人,也顧不上回去看看。副州長王秀琴,被壓在廢墟裡剛被挖出來,根本顧不上家人安危,立即投入救災。
我們的乾部每天都承受著巨大的工作壓力。他們和我一樣,每天早晨7點鍾就得起床。說是起床,很多人其實就是貓在車裡,因為帳篷不夠用。我自己也是在前兩天纔得以從車裡搬到帳篷裡過夜,我們的一個副書記現在和我同住一個帳篷。
現在留在玉樹州抗震救災指揮部協調指揮工作的,只有我、州長和另外一位副書記。所有廳級乾部現在都必須深入第一線。說起來,我們都是廳級、副廳級乾部,其實現在乾的都是鎮長甚至是村長乾的活兒。
每天睡三四小時,很擔心乾部吃不消
記者:地震發生後,即使戴著有色眼鏡的西方媒體都稱贊政府的反應。您有什麼感想?
賈應忠:我們現在是連續高強度工作。地震當天,很多親朋好友給我打電話。但是,我往往看一眼就直接摁掉了。直到第二天,我纔叫司機向家人朋友回電話報平安。
工作任務如此繁重,我們哪有時間打和工作無關的電話?我們基本上每天都是在凌晨3點左右纔睡覺,最早的一次也是凌晨1點。很多人根本都來不及回去看一眼家人。
在這裡,我對我們的乾部感到很有信心。不過,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在這種高原高寒缺氧的殘酷環境下,我們的乾部、救援人員高強度地連續工作,能不能吃得消。
不過,我認為,如果不是我們在這個位置上,任何一個人在我們的位置上,他們都會盡最大的責任來做。所以,我說,請媒體不要把那麼多的鏡頭對准我們乾部,要多采訪受災群眾、志願者。
死亡失蹤名單將在發放撫恤金時公布
記者:您如何評價地震以來的政府工作?
賈應忠:玉樹是一個經濟並不發達,物質基礎也並不雄厚的地區,能做到現在這個樣子,使災區人民群眾的生活都有一個基本保障,我感到很不容易。
當然我們的工作並不是盡善盡美,雖然我們盡到了最大的努力。比如,抗震救災初期很多工作還不夠精細。目前來說,城區內部的各種救濟救援已經比較充足,但在更偏遠的地區,很多受災群眾還沒有得到更好的救濟救援。從昨天開始,我們已經要求醫療隊下到鄉鎮服務。家庭人口眾多的群眾,不能再擠在一頂帳篷裡。而且,為了確保群眾安然度過冬天,我們要求在9月下旬之前,配置更厚實的棉帳篷。
記者:目前很多人還在災區尋找自己可能已經死去的親人。對於死難者如何撫恤?死亡失蹤名單何時公布?
賈應忠:死難者撫恤補助,標准是8000元/人,中央出5000元,省裡出3000元,將逐漸開始在有條件的地區發放。至於死亡失蹤人員名單,正在緊張的統計、確認中,待發放撫恤金時一並公布。
-重建安置
過渡性安置要就地就近
每戶要有一頂棉帳篷或一間過渡住房
民政部、住房和城鄉建設部、商務部23日對青海玉樹地震受災群眾過渡性安置工作提出指導意見。意見指出,選擇過渡性安置地點要堅持就地、就近原則,方便開展恢復重建,方便群眾生產生活。
在安置點配套設施建設方面,意見要求,要協調有關部門做好過渡性安置點水、電、加油站(點)、道路等基礎設施的配套建設,按比例配備醫療點、集中供水點、公共衛生間、垃圾收集點、日常用品供應點、少數民族特需品供應點等配套公共服務設施,同時配備相應的消防設施,防范火災發生。
意見要求,解決受災群眾臨時住所,要采取多種方式、措施。要在及時發放並積極幫助受災群眾搭建棉帳篷的同時,制定鼓勵政策,動員群眾自建簡易過渡住房,保證每戶有一頂棉帳篷或一間過渡住房。
-疾控防疫
衛生部:災區目前無重大疫情
鼠疫防控是重中之重
衛生部應急辦主任梁萬年在國務院新聞辦公室23日舉行的新聞發布會上介紹說,目前災區沒有發現重大傳染病疫情和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也沒有發現與飲水和食物有關的傳染病的暴發和流行,總體情況較好。災區傳染病疫情網絡直報系統已恢復。
梁萬年介紹,目前災區同時開展了發熱、咳嗽、皮疹、黃疸、腹瀉等五種傳染病癥狀監測。他同時指出,鼠疫防控是災區傳染病防控工作的重中之重。對於高原病的防治,衛生部門已制定相應的計劃和工作安排,並全面推進和實施。
-轉移復課
災區學生或享高考加分
玉樹首批30名轉移學生啟程至西寧
『我一輩子都沒有出過大山,連漢語都不會講,孩子應該出去讀書,豐富閱歷。』多傑江纔的爺爺拍著孫子的頭對記者說。昨日上午,多傑江纔所在的玉樹職業技術學校大專部30名同學成為玉樹災區首批集中轉移的學生,乘坐嶄新的大巴前往西寧市的青海民族學院學習康巴語。教育部基礎教育一司司長高洪、青海省教育廳廳長王予波等還特意來給孩子們送行。
玉樹籍考生有望都享優惠
王予波透露,青海省教育廳正積極和國家教育部協商,玉樹今年高考生有望獲得高考優惠政策。『學校將采取擴大、調整招生計劃,通過定向招生、加分或降分錄取等優惠政策,保證災區考生能順利考上大學。』另外,高考優惠政策有望惠及整個玉樹籍考生,即使是在外地就學的玉樹籍考生,也能享受相應政策。
青海省內提供6000復課學位
據了解,昨天和今天,玉樹地區有405名學生將轉移到青海省各地進行復課。青海教育部門表示,只要家長和學生願意,隨時可以組織轉移復課,目前青海省內各個州縣提供了6000個轉移復課學位,基本滿足玉樹當地初高中學生轉移復課需求。
將專門派出康巴語老師陪同
作為青海省內唯一康巴語系州縣,玉樹州學生到外地就學後如何保證康巴語學習?王予波表示,轉移學生在外就學除了藏語文外,其他課程都是使用普通話,老師教學能保證正常,同時,教育部門會專門派出康巴語老師跟隨學生轉移前往各地,教孩子康巴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