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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道36號
陶茂正舊居
特點:建於1938年。為三層磚混結構公館式樓房。建築面積602平方米,正立面為三段式逐一退線、減層,清水磚牆,部分混水砂石罩面。建築奇巧,新穎別致,室內設施完善。
成都道上的這個『陶氏舊居』非常醒目,但房屋所有者陶茂正的身世卻如霧裡看花,始終也沒有一個明確的記載。網絡上現有的資料特別簡單,通常只有七個字:河南人,生平不詳。但陶茂正留在天津的只有這些嗎?
陶茂正舊居是一座3層公館式樓房,當年應該是陶氏一家居住的地方。而在這所公館之後,有一條小有規模的巷子,名叫『瑞瑋山莊』,據說這裡也是陶茂正名下的產業,是陶氏專門用於出租的經營性地產。
網友『老街』在瑞瑋山莊居住了幾十年,在他的記憶裡,幾十年前的陶茂正舊居與現在不太一樣,大平臺上有兩個亭子,一個是六角形,一個是圓形,結構很巧妙。但如今大平臺上的亭子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加蓋的房間。進入二十一世紀,陶茂正舊居作為辦公用房仍被使用。
能夠在成都道上接連置業的陶茂正,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
與陶湘不是一家『陶』
風貌建築專家金彭育告訴記者,陶茂正這個『陶』與陶湘不是一家。成都道介紹陶湘舊居的時候曾提到,陶湘是江蘇武進人,這與陶茂正是『河南人』的說法並不相一致。另外從居津年代上來看,兩家人之間也不似有關系。
陶湘舊居建成於1933年,陶家在這裡住了6年後,於1939年全家遷至北京海淀燕京大學居住。而陶茂正的房子是1938年纔建好,因此在時間順序上兩家相熟的可能性不大。
而在對陶湘的子孫研究中,金彭育指出,陶湘的兒子名叫陶祖椿(1895—1962),字祝年,曾任河北省政府外交官,兼河北省交涉公署、津海關監督公署等外事職務。陶祖椿曾被任命為甘肅省任政府參議兼甘肅制造局局長,於1936年聘請造像專家在蘭州為孫中山鑄造銅像。陶祖椿之子名叫陶宗震,1928年生人,清華大學建築系畢業。1952年夏,國家建設部成立時,追隨著名建築大師梁思成,接手許多重要工作,從事過北京天安門廣場和人民大會堂的設計工作。由此可見,陶湘祖孫三代與陶茂正均無關系。
善收藏得徐世章肯定
從現有的資料來看,陶茂正富甲一方,不僅善於積聚財富,更喜歡收藏藝術品。《中國國家圖書館古籍珍品圖錄》中『文文肅公日記二卷北征紀行一卷』的文字注解提到:該古籍資料為明文震孟撰,稿本。半頁十行、行字不等,藍格,白口,左右雙邊。框高24.9厘米,寬1672厘米。文點跋。有『文震孟印』、『文起』、『陶茂正』等藏印。
這裡提到的『陶茂正』不知與這座小樓的主人是否恰好吻合,但至少可以循著收藏這一線索繼續找尋。《天津史志》當中曾刊登了一篇記述徐世章收藏古玉的文章,題為《濠園藏玉》。文中提到:濠翁藏玉,基於廣泛征集。除津門之外,遍及陝西、安徽、上海、北京、河南安陽、洛陽等地。國內有名的文物收藏家、鑒賞家及古玩商也在其中。如天津的吳桐淵(號『萬玉樓』)、陶茂正,北京的黃濬(號伯川、衡齋)、喬友聲(黃氏弟子,商號『通古齋』)、陶北溟、於省吾,上海的洪玉林,河南的郭藎臣等不下十數人。
可以推測,陶茂正是上世紀三四十年代天津較為知名的文物收藏家和鑒賞家,收藏范圍涉獵較廣泛,收藏品位較高,因此纔能得到徐世章這類收藏名家的青睞。
行義舉捐修天後宮河伯殿
除了收藏圈子,陶茂正的名字還出現在天後宮的捐修記錄上。《天津文史資料選輯第19輯》當中道士張修華(1919年出任天後宮總住持)介紹天後宮的文章《我和天後宮》當中曾經提到,『河伯殿既矮又破,一九三八年有常來天後宮燒香的旗人陶茂正,家中富有,捐給廟裡一個大金元寶,為重修河伯殿之用,因此修了河伯殿。』
張修華以住持身份接受陶茂正的捐助,不可能對陶茂正沒有絲毫了解。陶茂正舊居是在一九三八年建成,同年他又向天後宮進行了捐助,不知這一年對於這個神秘的『天津名流』究竟意味著什麼。專家支持金彭育記者馬櫻健攝影記者趙建偉插圖谷雨
世界裡
西北起成都道,東南至重慶道,兩側各有5條相對支巷,全長403米,寬3.3米。1926年填土墊地。1930年由軍閥石友三購地建房成巷,並命名至今。兩側磚木結構二層樓房,帶地下室。
被活埋的『倒戈將軍』
石友三,字漢章,吉林農安人,生於1891年。1908年入陸軍第三鎮當兵,1912年轉投馮玉祥部下,遞昇為模范連長、營長、團長、第八混成旅旅長、第六師師長。1925年馮軍戰敗,他改投晉系。1927年又回馮部,任第二十四師師長。1929年叛馮投蔣,委以安徽省主席。不久復又投馮,中原大戰時任馮軍第四方面軍總司令,並就任山東省政府主席,戰爭關鍵時刻,又通電擁蔣。1931年改投桂系李宗仁部,任廣州政府第五集團軍總司令。同年在馮軍、蔣軍夾擊下全軍覆滅。1932年,在日本特務保護下,石友三由山東潛來天津,與日特頭目土肥原拉上關系,勾結土匪漢奸發動『天津事變』。
石友三的軍旅生涯朝三暮四,他這種性格被信奉『忠義』的舊軍人所不齒,因而落得個『倒戈將軍』的罵名,並因此與很多人結下仇恨。
1935年,在土肥原策動下,石友三在天津與白堅武組建『華北正義自治軍』,攻打北平未遂。1936年,石任冀北保安司令。抗戰爆發,擴編為一八一師、第六十九軍、第十軍任師長、軍長、軍團長。1938年任冀察戰區副司令後又兼任察哈爾省主席。1940年任第三十九集團軍總司令。石友三在敵後不斷進攻八路軍部隊,勾結日軍進行公開投敵活動。當時,石友三、高樹勛的部隊同時移駐河南淮陽一帶,石部駐鞏莊,高的新第八軍駐柳下屯。石友三在日寇面前屈膝投降,當了漢奸,並要挾高樹勛跟他共同投敵。高不但不依,反以民族大義給以斥責。石友三惱羞成怒,懷恨在心,多次欲置高樹勛於死地,但高都脫了險。從此,他倆矛盾越來越深。石友三想害高樹勛未成,又想通過另一西北軍同仁,時任冀察邊區游擊隊總指揮的孫良誠從中疏通,以緩和矛盾,待機殺高。高樹勛不動聲色,反而將計就計,設宴招待石友三和孫良誠,張網以待,請君入瓮。
1940年12月1日上午10點,石友三只帶8名親兵走進了高樹勛的軍部。將近12點時,石的親兵被安排到另一間屋吃飯,而石友三則進了擺有豐盛酒宴的大廳。當士兵擺完菜時,突然將石友三繳槍逮捕。高樹勛派人在歷數石投敵叛國的漢奸罪行後,命石自縊,石不從,幾名士兵迅速上前將其捆綁。當天晚上,他被活埋於黃河岸邊。
石友三自1932年來到天津,主要居住在唐山道28號的寓所中。1953年,唐山道的石友三舊宅和英國墳地原址,經過清理和平整,建起了天津市公安局的辦公大樓。因此石友三在津的最主要寓所現已不存。但來到天津之後的石友三曾大量購置房產,不僅在日租界、法租界都有他購買的房產,在英租界的倫敦路(今成都道)還建起了專用於出租的12所磚木結構的樓房,命名為『世界裡』。幾十年來,世界裡居住了很多名人,我們將在明天的報道中逐一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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