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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之濱,白河之津,巍巍我南開精神!
唱起這首傳唱百年的南開校歌,南開學子心潮澎湃。而對於尚未走進南開園的青年人來說,也早已是『心向往之』了。九十載櫛風沐雨的南開大學,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磁石魔力般地吸引著一顆顆拳拳之心。
讓南開引以為傲的,除了兩代總理『我是愛南開的』『南開永遠年青』的餘音不絕,更有海內外南開學子『聚散天涯,依依南開』的赤子情懷。
南開需要什麼樣的學生?
作為一名大學校長,饒子和結交了全國一批重點中學的校長,除了挖掘人纔,更重要的,他希望反思中學教育,思考教學鏈條,總結育人經驗。
為南開我要跑遍中國最拔尖的中學
記者:四五月份的時候,您四處奔走宣傳南開。先後與福建和湖南及江西的60多所中學的校長,與江蘇20多位著名中學校長座談。能否談談您的這兩次行程?
饒子和:南開大學一直分享著中國最好的學生,我說的這個最好,不一定是第一名、第二名的學生,像南開中學前10%的學生,也是很優秀的。如何能保持南開大學的這種優勢呢?我就在考慮:南開是不是能鎖定中國前300所重點中學,假如這300所中學一所學校一年能給南開大學5名優秀學生,那就是1500名,這就可以使南開的優質生源穩定下來。今年春天,我去拜訪了幾十所中學的校長,包括天津的一些重點中學的校長,我對他們很尊敬,是由衷的敬意。我去拜訪他們,是跟他們求教,去跟他們探討如何教育、教學的問題,我也受到了很多的啟發,我覺得這是我作為一個大學校長該做的。『得天下英纔而教育之』,這是我和南開共同的追求。
我打算繼續跑,把300所重點中學跑遍是最基本的,我可以從大學教育反思中學教育。我還有一個想法:假如每所學校每年給我們5個人,那四年就是20個人,到學生從南開畢業的時候,我把這些校長都請來,來看看學生在南開受教的情況,然後我們再一起回顧、反思、領悟、總結經驗。所以,我覺得大學校長和中學校長的聯系,一定要加強。
對於拔尖創新人纔的培養,我覺得應該從普教抓起,希望和中學在拔尖創新人纔培養方面全面展開合作,可以先從南開系列學校裡實驗,然後推廣到全國。對此,我還是充滿信心的。
南開能給予學生什麼?
在饒子和看來,每一名南開人都是有夢想的,對於那些有夢想的南開人,饒子和如數家珍。在『做夢』『追夢』『圓夢』的過程裡,南開給學生提供了『人文理工並重』的學術環境,『不浮躁不張揚』的學術態度,以及每一名南開人『穩重如山』的氣質。
一張安靜的書桌踏實於學問
記者:您曾說過,『所謂大學校園,是能夠擺得下一張安靜的書桌,四年時間可以讓學生認真念書、專心做學問,這是做校長做教師所應盡的職責。』饒校長,人的一生最年輕、最美好的時光,是在校園度過的。作為南開校長,您希望南開園能帶給學生的是一種怎樣的氛圍?學生們在南開園裡擁有怎樣的四年?
饒子和:我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在紀念『一二·九』運動時的講話上。回顧南開90年的辦學歷史,經歷了風風雨雨,但南開大學卻一直將教學卓越作為南開的傳統,貫穿南開辦學的整個過程,從張伯苓老校長一直到現在。
在南開大學90年校慶紀念大會上,清華大學校長顧秉林提起西南聯大時,又提起了『清華智慧如雲、北大寬容如海、南開穩重如山』這段西南聯大史上的佳話。我覺得,用『穩重如山』來形容南開,很恰當。南開不浮躁,不張揚,踏踏實實做學問。強調給學生一張安靜的書桌,對於南開來講是非常重要的。今年,是南開的『教學質量年』,教學質量體現在兩方面,教與學。這裡面,包括教師、教材、教學方式、學生的學習態度等,都是我們要認認真真地當做一個課題去研究,去做的。
現在,有個令人不安的現象,學生在選擇專業的時候只看就業,而且進入大學後,也有很多學理工科、基礎學科的學生去修一些『熱門專業』的雙學位。我覺得,去修雙學位,學習精神是好的,但學生往往容易在修『熱門專業』雙學位的同時,自己的本專業受到影響。純粹是為了就業去學習,這是不好的。比如,不少人認為我們的歷史系、哲學系,就業情況不好,但實際上我們的歷史、哲學出了很多的大家,也出了很多的高官高管。最簡單地,就拿我們的范曾舉例吧,他在南開歷史專業學習了三年養成的人文底蘊,對他以後取得的藝術成就是非常有幫助的。
現在大學本科,都在倡導對學生的通識教育。南開大學有這麼好的條件,人文、理工並重,學生在這個環境中的熏陶太重要了。
我自己也在問自己,怎麼纔能給南開的學生提供一張安靜的書桌呢?我覺得,首先就是教師的言傳身教,再就是強調教育是基礎,人纔是根本,急功近利是不可取的。
一片夢想的星空耕耘於腳下
記者:在學生的畢業典禮上,您說南開的學生要成為『夢想家』,而且這個『夢想家』還要『腳踏實地』。饒校長,『腳踏實地夢想家』的南開人,在您的理想中是怎樣的風格和氣質?
饒子和:我是南開的校長,我就老愛做夢。但我覺得,只有腳踏實地地朝著這個方向走,美夢纔可能成真。我到南開四年了,做了很多關於南開的夢。其中一個夢,就是關於南開新校區的。南開的發展,現有的條件是不夠的,大學雖然不是大樓,但看到我們大一的學生仍然有一部分要住在『迎水道校區』,我就很痛苦。我是這麼想的,南開大學不擴招,不是不想為國家培養更多的人纔,而是條件不允許。我們引進人纔、擴大我們的實驗室、改善我們的學生宿捨,這些都沒有空間。再想想20年後、50年後,甚至百年後的南開,我就很著急。這個夢,雖然還沒有實現,但是已經不遙遠了。
南開是不服氣的中國人為爭這口氣而創辦的。我們的創始人嚴范孫、張伯苓先生,因『教育救國』的夢想而創辦了南開系列學校;南開也是國人奧運夢想開始的地方,伯苓校長是中國奧運第一人,有史以來擔任國際奧委會委員的七位中國人中,有兩位是南開校友;還有陳省身先生『讓中國成為世界數學強國』的夢想……所以我說,南開人都是夢想家。有夢想的南開人,一定是仰望星空的人,一定是植根大地的人,一定是耕耘黃土的人,一定是關心人類和祖國命運的人。
南開培養什麼樣的學生?
把南開新校區建成傳世之作,是饒子和的夢想;啟動『百人計劃』四年靜待桃李,飽含饒子和的心血。這些,其實都是為了一個目標——培養創新人纔。為了培養創新人纔,南開大學建設了伯苓班、省身班,開創了2+2+1+3的培養模式,在饒子和看來,培養人纔,需要一個良好的機制。
『百人計劃』培養最優秀師資
記者:不久前(5月21日),新一年度的『百人計劃』啟動。這個計劃從2007年開始,把優秀的南開本科生送到國外著名高校深造,既是一項學生培養計劃,又是一項師資儲備計劃。預計五到六年的時間開始『開花結果』。今年是第四個年頭了。您對『百人計劃』即將結出的果實,有何期待?
饒子和:『百人計劃』是每年選拔100名左右的優秀本科生到國外一流大學和專業師從一流導師攻讀博士學位,留學人員作為南開大學後備師資將在學成後回校任教。對於南開大學,『百人計劃』不僅僅是一種創新,在為南開大學培養師資的同時,更能為學校創造良好的學習氛圍提供支持。古語說『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同學們在大學四年的讀書生活外,更應該走出國門,去多了解這個世界。
南開的師資將是世界一流的。每年,學校在大二學生中開『百人計劃』動員會,我都要親自去給南開的學生們講,我也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能讓學生靜下心來學習。以前,我們是選專業成績排名前5%的學生,這個比例現在擴大到10%,而且加入了文科專業。這個比例,有條件也可以再擴大些。『百人計劃』的學生,有的和我也一直保持聯系,我期待他們回到哺育他們的南開園。
仿效劍橋新校區要成傳世之作
記者:南開大學的新校區建設,是海內外南開校友都非常關注的一件事。饒校長,在您的夢想中,南開新校區會建成什麼樣呢?
饒子和:我們南開大學的新校區,我有一個信念,它一定是截然不同的,而且是有南開特質的,是一件傳世之作。為此,我還專門去拜訪了何鏡堂先生,他是中國工程院的院士,是世博會中國館的設計者,跟他講了南開大學的歷史、傳統和文化。我不談南開大學是什麼一流大學,而是強調南開是『人文理工並重,教學卓越的綜合性』大學。我希望南開的新校區可以成為傳世之作,如果說有個『榜樣』的話,我希望這個參照系是劍橋大學。
剛纔說過,南開新校區,是我到南開的一個夢。我非常感謝政府在給了我們新校區的同時,保留了我們的八裡臺老校區。因為,盡管我們的南開經歷了日軍轟炸、經歷了唐山大地震,經歷了90年的風風雨雨,但我們的南開一直在這裡,它的文脈從未有斷裂。因為有了八裡臺,我們在建設新校區的同時便更加坦然,心裡便覺得踏實,同時也更興奮。
現在,我們已經成立了四個專業小組,來做南開新校區建設的籌備工作,我是組長。現在我們正在積極准備給政府關於新校區的報告,不辜負政府對南開的厚愛和希望。南開新校區的建設,我覺得原則是這樣的:新校區建設不影響現在八裡臺校區的正常工作;一定要是低碳、綠色、環保、園林式的;南開一定要建一個最美的校園。
人纔培養最重要的是機制
記者:南開近年來,在招生和培養優秀人纔方面有不少創新之舉。如『優秀人纔培養試驗計劃(伯苓班、省身班)』 ,再如在哲學、歷史、藥學、醫學四學科中開展的自主招生夏令營。您對於培養拔尖創新人纔,有何自己的觀點?南開在這方面所作出的努力與實踐,您希望為拔尖創新人纔開闢一條怎樣的成長之路?
饒子和:我覺得創新人纔的培養是個從小學,甚至是幼兒園就要開始的一個完整的系統工程。要有一個機制,讓孩子在成長過程中自然地發揮纔智。大學所作出的努力,比如我們的『伯苓班』等拔尖創新人纔的培養措施,其實是一種『補救措施』,我覺得是一個很好的措施,也是很重要的,但卻不是根本的。即便是在國外,能上牛津、劍橋的,也是少數,即便是真的上了牛津、劍橋,最後真正出類拔萃的也是少數,我覺得還是機制重要。
談到我們的優秀人纔培養試驗計劃,這裡面目前包含省身班(數學)和伯苓班(物理學、化學和生物學)兩個班,共四個專業。學生入校後進行二次選拔,單獨建班招生、配備老師,單獨執行培養計劃。伯苓班和省身班的培養,實踐本科階段低年級通識和基礎教育、高年級專業教育和本科四年級時開設碩士生課程以及研究生與本科連通的培養模式,即2+2+1+3的培養模式,本碩博八年連讀,培養理學基礎學科的拔尖學生。此外,伯苓班和省身班實行導師制,學生在學習期間可以得到由來自理科各院系高水平教授組成的學生學習指導委員會的全程指導。每位導師對指導對象進行選課、選專業、學習內容及方法、思想品德等方面的指導。研究生期間施行導師和學生的雙向選擇。對於伯苓班和省身班,學校投入到學生身上的培養經費也比其他同學高,其他同學1萬元/學年,他們是10萬元/學年,這可以說是科學家的搖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