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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回溯20年,填寫各種表格時,還能遇到『個人成分』或是『家庭出身』的問題。隨著社會日漸開放和多元,類似條目也被塵封進檔案袋。從去年3月到今年3月,我國新增280多萬個體工商戶、90多萬戶私營企業,畢業大學生超過600萬人。數據背後,是無數人通過奮斗改變命運的故事,是不同群體、不同階層之間流動與交融的狀態,是整個社會的蓬勃生機與旺盛活力。
然而,七成以上『蟻族』是來自農村和縣級市的『貧二代』,沒在報考名單中的『官二代』竟考出99分的好成績……近期,『二代』話題卻屢屢『攪動一池春水』,引來廣泛關注。
30多年前,改革開放打破身份桎梏,社會如水流活;30多年後,一部分人先富起來,財富與權力的差距,在事實上形成身份的差別、階層的分化。恰逢代際更替,也就造成了不同的『二代』——『富二代』、『官二代』、二代農民工、二代獨生子……『學好數理化,不如有個好爸爸』、『他們有的是背景,我們有的是背影』等灰色民謠、『拼爹』等讓人啼笑皆非的網絡新詞,都讓人看到在社會的同場競技中,不同『二代』面臨的不同境遇。
社會流動日漸常態化的背景下,『出身問題』卻似乎再次成為不同群體間身份與意識的鴻溝。這一方面源於尚不完善的社會結構——『橄欖型社會』仍難言『中部崛起』,相對於龐大的13億人口,上昇通道還是太窄,難以與社會流動的旺盛需求相匹配。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隨著社會的發展和開放程度的提高,公眾對於貧富差距拉大、資源分配不均等不公正、不平衡現象,有著更高的關注度和敏感度。
更要看到,『二代現象』、『二代意識』之後,是對『起跑線不公平』的焦慮與無奈。近日,有調查顯示:相比管理階層子女,農民與農民工子女在『211』高校入學率、就業率等方面都處於『劣勢』。比如『初次求職成功信息渠道』,農民與農民工子女是『參加大學組織的招聘會』,而管理階層子女則是『通過朋友和親戚得到招聘信息』。
『擁有黃金的人制定規則。』權力和財富帶來更好的生活環境、更廣的關系網絡甚至是更有利的規則,容易產生積累優勢,讓『擁有黃金』的群體有機會獲得更多黃金。股市一天造出4名個人資產過億的80後『富二代』、江西某地事業單位招人僅允許科級乾部子女報考等,已經顯示出這種代際的『馬太效應』。
一個民主開放的健康社會,每個人都應有在不同階層中垂直流動的機會,而不是在父輩的身份和影子中定位終生。忽視『二代現象』釋放的信號,難免會鎖定與擴大『馬太效應』,增加個人發展的阻塞感、社會流動的凝滯感和不同『二代』之間的身份壁壘。
起跑線已然不同,就更需要公平甚至是略有傾斜的競賽規則,讓落後的『二代』有迎頭趕上的可能。保證規則體系的開放,讓大部分人能夠參與規則的制定、促進規則的完善、監督規則的執行,拆除掉制度的門檻,纔能制造出一個公平的競技場。從高考加分制度的調整到加強對農民工的培訓,從乾部選任制度的完善到各地戶籍制度的破冰……這也是社會管理者在『二代現象』中可有、應有的作為。
健康的社會發展,是一個沒有斷裂的連續過程。因為社會的『慣性』,出身不同帶來的差異難以避免。我們不能用『貼標簽』的簡單方式,造成對一個群體的刻板印象甚至是可笑偏見,但這也並不妨礙我們從標簽的歸類入手,認識群體的差別,制定合理的規則,從而讓『比太陽更有光輝』的公平正義,照耀到每一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