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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碳時代將是一個新國際戰略的調試期。對於中國文化產業的發展而言,其剛好對應的是在基本完成文化體制改革的基本任務和目標之後的『文化產業發展調試期』。因此,未來10年尤其是『十二五』時期的中國『文化產業發展調試期』如何安排就顯得尤其重要。
以層級分工體系明確目標定位和戰略選擇
2004年國家統計局發布了《文化及相關產業分類》,提出了關於我國文化產業劃分的『三層』理論:『核心層』『外圍層』『相關層』,影響很大,成為各地統計文化產業GDP和增加值的依據。然而,從全國各地編制的文化產業發展『十一五』規劃的內容來看,幾乎很少有哪一個地區把『相關層』的內容列為地區文化產業發展的主要任務和發展重點。根據我們對全國各省區市文化產業發展『十一五』規劃的分析統計,各地發展文化產業的主要任務和發展重點基本集中在國務院2009年頒布的《文化產業振興規劃》的范圍。除『印刷復制業』可能與『相關層』相關,處在『相關層』的那一部分內容實際上都沒有被各地在編制文化產業發展規劃綱要的時候列入。這就需要我們從當前中國文化產業發展的實際出發,從各地編制『十二五』文化產業發展規劃的實際出發,建立以文化生產力發展水平為標准的文化產業層級體系,建立文化資源消費補償機制,作為編制文化產業發展『十二五』規劃的依據。
文化產業是有層級的。處在不同層級上的文化產業分別標志著不同的文化生產力發展階段和文明發展水平。要有一個對處在不同層級上的文化產業社會功能與作用的文化分析,作為不同地區文化產業發展規劃的戰略選擇的依據,並以層級文化產業理論為出發點提出區域文化產業發展分工體系。不同層級上的不同產業的文化功能不可替代,作用於不同人群、不同需求、不同價值滿足。不同層級文化產業發展不僅需要培育不同的文化消費人群,同時還應當采取不同的文化產業政策:扶持政策、發展政策等。要從文化產業的層級構成出發思考和部署不同文化產業的發展戰略和政策選擇。比較重視新型文化產業,片面用經濟指標和市場表現來衡量傳統文化產業,並且以此為依據來實行文化體制改革和文化產業發展的差別戰略與政策,是導致我國傳統文化產業發展受到嚴重影響的直接因素。因此,傳統文化產業發展步履維艱的狀況及其存在的各種問題,是與我們不加層級區分的文化產業理論和政策密切相關的。對我國進一步深化文化體制改革和新一輪文化產業發展規劃的戰略選擇,必須要有『層級文化產業』的維度和視角,在這樣的視角中,確立不同的文化產業立場,從而選擇不同的發展戰略和發展路徑。
不同層級上的文化產業有著不同的發展過程。不同層級上的文化產業存在的合法性依據,並不在文化產業本身,而是在由它培養起來的歷史性的文化消費人群。空間產生多樣性,時間產生價值。處在不同時間刻度上的價值是不一樣的。既然如此,我們有什麼理由在文化產業發展戰略選擇和政策選擇與制定上『厚今薄古』呢?
據剛剛發布的《2009—2010中國出版業發展報告》指出,新疆、西藏、內蒙古、寧夏的新聞出版產業還不到全國平均水平的四分之一,就非常能說明問題。在東部地區,沒有條件可以創造條件上。在西部地區是否也能走這條路呢?這是特別需要堅持科學發展觀的。有什麼就發展什麼,處在什麼發展階段上就選擇適合於那個發展階段的文化產業。這就是從不同層級的文化產業出發建構我國文化產業的分工體系。世界上恐怕還沒有哪一個國家像中國這樣舉全國之力發展文化產業,也沒有像中國這樣把發展文化產業列為官員的政績考核指標。應當提倡和鼓勵各地特別是地、縣一級制定文化產業發展的專項規劃。是什麼層級上的文化產業就發展什麼層級上的文化產業。單一的富有地方特色的專項文化產業發展規劃對於一個地級市或縣級市來說,遠比面面俱到、大而無當的文化產業發展規劃好得多。什麼都想做,結果什麼都做不了。規劃的下場就只能是『規劃規劃,牆上掛掛』。因此,必須基於不同層級上的文化產業實行政策指導下的分工,在文化產業發展結構的空間組合上實現文化資源的優化配置。在克服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同時,騰挪出廣闊的空間任由不同層級上的文化產業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力。
創新資源使用文化,建立文化資源消費補償機制
文化資源具有與其他資源一樣的稀缺性。人類社會之所以能夠發展進化到今天,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動力機制就是文化資源的不斷再生。文化資源的創造性再生,是提高文化資源使用效率最有效的途徑。
創新是內生的,是人的一種內生需求,具有遺傳性。同時創新也是文化資源再生最主要的生物學動力機制。創新的發生一般來說一定是源於對某種資源枯竭的危機管理,這是因為,當不創新就不可能繼續獲得人和社會生存與發展的有效資源的時候,生存的本能性需求就成為激活創新基因的第一動力,因為,只有創新纔能再生僅僅依靠自然力量無法再生的資源。這就是為什麼在每一個重大歷史關頭,人類社會總能為自己貢獻出屬於全人類的自然科學家和社會科學家的原因。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創新既是資源分配和資源消耗的一個結果,同時也是努力尋求如何生產新的前沿產品以降低資源消耗、尋求替代資源和促進資源再生的結果。
不幸的是,在今天有關中國文化產業發展戰略的研究和政策中,比較多地關注如何增加財政投入,提高文化產業增加值,卻很少關注文化產業發展如何減少對文化資源的消耗,提高文化資源再生和利用效率,創新資源使用文化。尤其是在城市對農村文化資源的消費問題上,城市化進程中造成的對新農村文化建設所需要的文化資源消費補償機制的缺失,正使得城鄉文化資源消費遭遇到前所未有的不平等。工業反哺農業,城市反哺農村,文化產業在開發利用文化資源特別是農村傳統的不可移動的優質文化資源獲得利潤和資本積累的同時,應該反哺新農村文化建設和傳統文化建設。『十二五』文化產業發展規劃,應當建立起基於克服和消除文化資源消費不平等的文化資源補償機制,創新資源使用文化,以維護中國文化產業發展所必不可少的文化生態系統安全。
(胡惠林作者單位:上海交通大學國家文化產業創新與發展研究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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