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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在線10月14日訊
晚上7點,老戴拎著包裹挾著雨傘准時走出了位於龍游縣城角坊一間10平方米的破舊出租房。抬頭看看天,伸出手掌感覺一下,『還好,只是有點毛毛細雨』。他一步一瘸走出深深的小巷,穿過車水馬龍的大街,推出一只安上輪子的櫃臺,拖啦啦……拖啦啦……一路響著,准時出現在他的『老地方』——縣城十字路口。在燈紅酒綠的繁華地帶,靜靜地守著擺在路邊上的三尺櫃臺零賣香煙,開始了他日復一日,無論是春夏秋冬,還是嚴寒酷暑的漫長『夜市煙攤生活』。日子久了,附近的店老板和路人與他熟絡了,也常關照他的生意。老戴左腳殘疾,患有嚴重的骨髓炎,走起路來一瘸一拐,但每天晚上他都會堅持推著安上輪子的櫃臺做生意,直到夜深了,人少了,纔會收攤,而這時往往已是凌晨一點多了。如今,他靠著擺攤賣煙的每天數元和低保金度日。老戴向記者講述了他的故事。
快到點了,老戴正忙著在雜貨鋪般的『家』裡,整理香煙,准備上崗。
走在霓虹燈閃爍的『上班』路上希望能多賣出幾包煙。
1978年年底,已經當了15年民辦教師的老戴突然被學校辭退了,這讓老戴一時難以接受和適應。由於左腳殘疾,老戴找不到穩定的工作,只有靠做各種臨時工的賺得收入來維持他的生活和醫療費用。之後,他來到龍游縣城,租了房子,開始了擺煙攤的生活。
老戴清晰地記得,在一個夏天的夜晚,他和往常一樣擺著煙攤,沒過多久,突然天空烏雲密布,狂風大作,雷電交加,下起了傾盆大雨。煙攤被吹倒了,玻璃打碎了,香煙被吹散一地,急忙收起散落的香煙後,老戴全身已被淋濕。像這樣的日子,老戴碰到的太多太多了,尤其是春夏季節,氣候變化無常,被淋濕患感冒是常有的事。在夏日酷暑之夜,悶熱難忍,擺攤時不覺得,有時到家纔發現自己已經中暑,在嚴冬寒冷的夜晚,手腳都凍得麻木了,皮膚凍成紫色,身體不停地哆嗦,只能在煙攤前來回不停走動取暖。有時連續幾個晚上,沒有生意開張也是常有的事。『彈指一揮,二十多年過去了,我已經數不清到底擺了多少次夜攤,過了多少次這樣單一而又漫長的夜生活。』記者發現老戴的煙攤上貼有『別看小煙攤,包包是真煙』的標語,他笑著說:『我這煙攤擺了二十多年了,沒有賣過一包假煙,也算是老字號了!』
經常這樣呆坐著,想念遠在鄉下的99歲老娘和從來不知飢飽冷暖的傻弟。
深夜,冷清的街道上,瘦弱的老戴慢慢地推著櫃臺收攤了。
老戴每天不僅要為生計奔波,還要與病魔抗爭。『骨髓炎、高血壓、前列腺炎、風濕關節炎等疾病,我一個窮人卻偏偏得上了這些富貴病。』老戴有些無奈,有些自嘲,卻不難看出正是他這種樂觀,不屈服於病魔的態度,纔能讓他與疾病斗爭下去。『去年12月,我左腳骨髓炎開始惡化,被診斷為慢性骨髓炎。醫生建議進行手術,我只好向親朋好友借來2萬元手術費,在龍游中醫院進行手術治療。手術後,病情較有好轉,但是,今年5月,病情復發,左腳骨附近的皮膚開始紅腫、流膿、潰爛,情況逐漸惡化。』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老戴頻繁出入醫院,在中醫院醫生的檢查和建議下,掛消炎鹽水和吃消炎藥成了他唯一治療手段。『一瓶消炎鹽水,一般都要上百元,好的甚至要幾百元。而我每月只有300多元的低保費和擺臨時煙攤賣煙的一點收入。除去水電費、租房費、生活費,剩下的有時還不夠一瓶鹽水的錢。』老戴捏了捏已經空了的藥盒,有些失神。
老戴不知道自己那乾癟的錢包還能再掛幾次鹽水,買幾次藥,夠幾天的生活。就這樣,老戴與往常一樣,日子在與病魔抗爭和單調的『夜市煙攤生活』中艱難度過。
(據衢州晚報吳春華黃利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