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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報》近日刊登了一篇文章《大學校長太『累』了》。這是清華大學校長顧秉林在日前召開的首批985大學校長聯誼會上的發言。他為何這麼說呢?『因為組織制度、決策過程不明晰,很多事情都需要討論。如果哪一天校長也可以去打打高爾夫、喝喝茶,學校也就治理好了,因為那就意味著有了明晰的規則』。這是顧校長的希望,也是關心中國大學發展的所有人的希望。
中國的大學,離世界一流大學還很有些距離;中國的整體學術水平,距離世界最高水平還很有些距離;但是中國大學的校長們的勞累程度,卻超出了世界一流大學的水平。
這種超出,實則是個大差距。並非領先,而是落後——至少落後在沒有『明晰的規則』上。
『意味著有了明晰的規則』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大學真正實現了去行政化,實現了大學真正變成了學術單位。而現在我們聽到大學校長太累了,實則意味著大學的行政味道太濃,大學校長的官味太濃。現在的大學校長,更多的不是通常意義上的學術單位領導者,而是有級別的官員。這樣的一位『官員校長』,集多種權力於一手,自然應付的事就多,不累是不可能的。
比如說,校長可以不怎麼管學術方面的事。在國外一些高水平大學,是教授治校,而不是校長治校。把學術的事情交給教授,校長就可以騰出精力搞好校務管理。再比如說,校長可以不管招生等事情,因為有教育部制定的制度在那裡管著。這樣,校長不就清閑許多了嗎?
但中國大學的校長卻難以做到。顧秉林校長在發言中就說,『經常有這樣的情形:一個教授要辦件學術上的事,不知道該去找學校哪個部門;某個部處的辦事人員就可以隨意告訴來辦事的教授「這是校長說的」;清華的研究院設了很多辦公室,但它們是乾什麼的、未來如何發展,誰也說不清楚。』
學術跟權力的混雜,使得學府中缺少明晰的規則,所以校園裡便不是『法治』,而是『人治』。於是便造成了誰的權力大,誰就管的事一定多,不想管都不行,推都推不掉。件件都得向權力大的人請示,事事都得由權力大的人批示。這樣的校長,想在考慮學校長遠發展上多用些時間和精力,哪騰得開工夫?
於是,我們的大學校長,跟人家拼的不是治理學校的體制,而是體力——欲不累而不可得啊!(周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