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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本系統研究馬丁·斯科塞斯電影的著作,它開宗明義地說,馬丁·斯科塞斯的電影是『作者』電影。這句引自法國新浪潮導演特呂弗的話令馬丁·斯科塞斯的影迷大為贊嘆,仿佛長期以來他們所苦惱的就是不知道如何來稱謂他們的教主,現在終於為這位電影大師找到了實至名歸的頭銜。
馬丁·斯科塞斯在中國擁有頗多影迷,有著頗為深遠的影響,無論是他的《窮街陋巷》、《好家伙》、《憤怒的公牛》、《出租車司機》、《金錢本色》還是引起爭議的《基督最後的誘惑》,另類的《純真年代》以及2010年最新拍攝的神經兮兮的《禁閉島》,都是最爭奪眼球的電影佳作。縱觀一長串他的作品單,會為他持續旺盛而驚人的創作力由衷贊嘆。從上世紀六十年代起,幾乎每隔一兩年就有一部傳世佳作問世。若非有著對電影驚人的熱愛,絕不能做到。
這一點,會讓所有把電影這一藝術樣式當做商業來經營的電影工作者汗顏。誠然,人們需要消費,導演需要職業化,但像馬丁·斯科塞斯這樣視電影為其生命的導演只能說是非英雄時代的英雄,非宗教時代的教主。1975年他就說過:我愛電影,那是我生命的全部。
馬丁·斯科塞斯顯然沒有喬治·盧卡斯或斯皮爾伯格那樣更受主流的喜歡,從奧斯卡小金人對他的吝嗇就能看出來,可是,當他終於也站在那兒,這三巨頭一同站在領獎臺上,愈挫彌堅的馬丁·斯科塞斯的光芒難以遮掩。他已經不需要小金人給他增光,相反,他在借光給小金人。
從前看馬丁·斯科塞斯的電影就有點怪,有些電影明明是他拍的,卻不像,有些不用說,也知道一定是他拍的。在他身上有一股子蠻力和執拗勁兒,作品也有一種原始生命力。本書認為,其生長的小意大利區提供了個人風格的地理空間;天主教提供了個人風格的道德基礎,而新浪潮則為他提供了美學范例。一句話,馬丁·斯科塞斯的個人風格如此『三位一體』孕育生長,開花結果。
他在紐約小意大利區長到16歲去紐約大學,之前幾乎沒有外出。有趣的是,我們知道的美國也許只是意大利移民的美國,很不主流。在他還略顯生澀的早期影片中,主人公強烈的救贖情緒有時會令人乏味到厭惡,然而,所幸,他有羅伯特·德尼羅,這人一出場,就揪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舉手投足帶著戲。連他在《好家伙》裡的三個主要角色也是進不了意大利主流黑社會的一群邊緣匪徒,為什麼?因為他們血緣不純粹,就算媽媽是西西裡人,就算你是殺人不眨眼、頭腦靈活的劫財大盜也不行。作品本身是對浪漫化和英雄化的意大利黑幫電影《教父》的顛覆之作。
宗教情結在他的《基督最後的誘惑》抵達頂峰。他得以在直面十字架的瞬間,直面他自己,用電影這種藝術樣式做現世的救贖,那就是他在16年的小意大利區所思所想和所見所聞而得出的結論:你不可能做聖徒,你不是在教堂而要在街頭救贖,而他本人,則是在電影創作當中救贖。
本書另外一個解密就是讓人看到,幾乎每一部成功的作品之前,他會有一部紀錄片墊底,而他的個人風格裡頭不可忽視的也就是這種紀實風格。這也許是天主教的另外一個果實,但也許是因為他的笨拙。他絕不是一個平常意義上的聰明導演,因此他成就了他自己——這種悖論總在上演,世人往往視而不見。(作者楊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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