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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花店買康乃馨的女人
回到越野車裡,馬隊長將寫有魏華電話的紙交給吳子濤,說:『馬上給她打電話,讓她立即回來。』
魏華的電話一直是佔線的聲音。外面的雨又下起來。正在懷疑是不是被人耍了、這個電話號碼根本就是一個廢號的時候,電話終於出現了接通的聲音。
『我正往那裡趕,我知道那裡……噢,對不起。』電話裡是魏華的聲音。她大概誤以為是某個人打給她,談的好像是要到某個地方去。她明白過來後纔問:『你找誰?我聽不清楚,請等一等,我在過馬路,啊……』
隨著一聲巨大的撞擊聲,電話突然斷了。再次撥打,則是關機的聲音。
『怎麼回事?』馬隊長緊張地問。
『車禍……』吳子濤喃喃地說。
『車禍!』馬隊長馬上醒悟過來,對著侯警官說,『請馬上聯系一下,看看是不是剛剛發生一起車禍。』
果然,15分鍾以後,他們得到交管局的確切信息,Y城中心廣場西馬路剛剛發生一起嚴重車禍,有人受傷,120救護車和交警巡邏車已趕往現場。肇事車輛逃逸。馬隊長讓侯警官帶路前往。
到了現場,吳子濤的心被揪得緊緊的。救護車也是剛到不久,救護人員從車上取下救援擔架,從人群中擠了進去。吳子濤隨在後邊向裡擠,終於到了最前邊,在應急燈的照射下,吳子濤看到一個人倒在地上,似乎泡在雨水裡多時。
當醫護人員將傷者放上擔架的那一刻,傷者的頭軟軟地歪向了吳子濤這一側,仿佛與他打了一個照面,吳子濤渾身一顫。雖然已經變形得十分厲害,而且大部分被血染紅,但吳子濤仍然從那張臉上認出她就是魏華。擔架從吳子濤和馬隊長身邊經過時,傷者的胳膊從一側耷拉下來。馬隊長輕輕托起她的手腕,兩個人同時看到了那塊石英表,表蒙已經破碎,指針永遠停留在8點55分上……
馬隊長得到關於這場交通事故的報告,是在一天以後。事發當晚,吳子濤與馬隊長等人便住到了Y城公安招待所裡。
據了解,經現場勘查,地面沒留下汽車制動時輪胎的印痕,只有幾片玻璃碎片和三塊長3厘米、寬2厘米的硬塑碎片,作為物證。
辦案交警迅速到附近停車場、汽修廠及社區排查,到事發地周邊銀行調取監控錄像,廣泛搜集破案線索,同時到汽車研究所鑒定現場遺留玻璃、硬塑等碎片。
而根據調取監控資料分析,一輛黑色汽車肇事後迅速右轉廣場中路逃逸,由於監控設備離道路太遠,既看不清車牌號也看不清車型。辦案交警把監控錄像送到相關部門做清晰度處理,也無法辨認。
後來,汽車研究所的鑒定結果出來,現場遺留的硬塑應為越野車的後視鏡外殼,初步推斷肇事車為路虎。
事故發生後,吳子濤對魏華的死亡產生了強烈的自責。他認為是自己的電話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導致她被撞身亡。然而,警方的調查似乎並不完全如此。從肇事車輛沒有采取任何制動措施這一點看,故意謀殺的可能性不能排除。而疑點就在於魏華在接到吳子濤電話之前曾接了一個電話。
警方查閱了魏華的手機話單。當晚,就在吳子濤打給她的兩分鍾前,她的手機還有一條通話記錄,也是對方打過來的,時間長達一分半鍾。號碼顯示為當地的一部座機電話。警方查到這個號碼是公用電話,就在中心廣場西側的一家鮮花店內。馬隊長和吳子濤等立即隨當地警方趕到這家鮮花店。店主人是位年輕的小伙子,他說昨晚下雨,所以客人極少,將近9點來了一位婦女,穿著風衣,打著雨傘,戴著墨鏡。她買了一束康乃馨,然後就用店裡的公用電話打電話,至於她在電話中說了些什麼,他沒有聽到。
有關Y城這起交通事故,暫時就了解這麼多。馬隊長考慮了一下,決定立即返回H市。路上,他告訴吳子濤,此事可以排除意外交通事故。
此外,如果是蓄意謀殺,作案的至少是兩個人。其中那名打電話的神秘女人,很可能就是一名幫手,她引導魏華在特定的時間走上廣場西馬路,而吳子濤的電話,不過是意外地又幫了一下忙,讓魏華沒有機會躲開衝過來的汽車。